蛮力的武夫,自然不会去拍别人肩膀。而这位陈平先生不仅做了,而且做得非常的随意自然。傅宽却被那一拍拍得有点毛骨悚然,心理有个声音告诉他最好与这位陈平先生保持一定距离。
待陈平走后,傅宽依旧在寻思,自己该干什么?到最后没想出个什么头绪,寻思倒不如洒脱一点,继续吃好喝的被供着吧,反正这样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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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子婴带着军队隐藏在咸阳城郊的一处山沟之中,他已经派出了斥候前往咸阳打探虚实。经历过栎阳一事之后,赢子婴再也不敢轻易闯进城郭之中了。虽然这些城池名义上都是他的地盘,但如今却全然不再他的掌控之中。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也正是这种未知使得他加倍的小心。
一千多残兵败卒四处分散在山沟里面,赢子婴安排了哨岗在山头观望,以防有什么变故。他前后派出了十几个斥候前往咸阳,这些斥候都被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服,好方便在各处打探。
山沟里燃着一堆篝火,大胡子白延、年轻的褚辽、依旧抱伤的韩则,还有两个从潼关一起撤离的将军,一个唤童燕、一个黄应。五个人默默的围着篝火,也不言语,只是盯着晃动的火苗发呆。
如今函谷、潼关失守、尧关估计也已经被破,东面的韩城、蒲板皆已经陷落,可以说,关中整体失陷是必然的事情了。秦王再如何英明,也无力回天了。他们今后何去何从,前途是一片迷茫。他们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尽头。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将发呆的五人惊醒了,看见来人是赢子婴,五人都赶紧起身行礼。赢子婴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他的目光静静在五人脸上停留,心中暗叹这就是属于他手下所有将军了。
再也没有一呼百应,众将云集的景象了。从五人眼中,赢子婴看出了他们的茫然。但他自己,如今也一样的茫然不知所措。他现在连往哪逃都不知道,到咸阳来也不过心怀侥幸。
不论是赢子婴还是五位将军,他们心中都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咸阳肯定出了大事,他们多半都回不了咸阳。如今到咸阳也就是寻求一个心安,他们逃亡的终点绝非就是此地。
别说咸阳有变,就是咸阳无变,又能起多大作用呢?
赢子婴叹了一口气,突然转头看向褚辽,在火光的映射之下,褚辽那一张略显年轻的脸庞被晃动得非常厉害。赢子婴似乎才想起,这个随着他东征西战的年轻将军如今才不过十七岁。
十七岁啊!赢子婴蓦然感觉到一股心酸。在坐的几位将军,白延已经三十多岁了,韩则二十五岁,童燕估计快上四十了,黄应也三十余头了,最小的便是褚辽。赢子婴叹了一口气,突然朝褚辽问道:“褚辽,你是哪里人士?”
褚辽老实的回答道:“禀秦王,我本是魏人,后来随着我父亲一起迁到了丹凤。”
赢子婴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褚辽竟然不是真正的秦人。心中颇有些感叹,赢子婴又问道:“你可曾想家?”
褚辽闻言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并不是愚笨之人,秦王这是话中有话啊!褚辽跪倒在地上,抱拳抽泣道:“末将不想家,只想追随秦王,直到天涯海角!”
赢子婴呵呵笑道,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你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生为人子,又怎能不想念家乡呢?身为臣子,你已经做到了忠勇勤勉四个字。身为儿子,你还没为你父亲做到孝顺赡养的责任。在孤身边,你就尽不到你的孝道。你还如此年轻,以后还有更多事情要做。你还是去吧!”
“秦王!”褚辽蓦然一声大吼,双膝跪在地上,低声泣道:“秦王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秦国正逢大难,我怎么能抽身离去!请让我侍奉在您身边,褚辽不畏惧生死!”
“你有心便可,孤一切都明白!但是,你必须离去!这是命令,如果你不走,就是违背我的意志!”赢子婴将褚辽从地上拽起,拍了拍他的臂膀。
“秦王——”褚辽还想说些什么,赢子婴摇头止住了他话语,低声说道:“你即便是留下来,也于事无补。你我君臣今日一别,也并非日后无相见之日。你先回家,等孤日后领着大军平叛归来之时,就是你我君臣再次聚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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