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病房里的护士忙的脚打后脑勺,因为顾忧新开的方子里有少量的泄药,这些病人突然间都要排便,厕所肯定是不够抢的,而且大部分病人还处在昏迷状态。
虽然已经提前跟护理人员打过招呼,但这么多的人同时拉起来,场面就别提多壮观了。
躺着不能动的病人还好说,护士一早就用了床上的便盘给他们垫到了身下。能活动下床的病人,也都一人发了个小便盆。
泄药的量不大,但因为体内有毒素的关系,排起来的效果也是惊人,有些人干脆坐在便盆上就起不来了。
病房里的味道也可想而知,好几个小护士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全都忍不住吐了。
就连顾忧都被熏的晕头转向,倒是马老头,面色自若就像是什么气味也闻不到一样。
顾忧陪在贺朋钢的身边,这已经是他拉的第三次了。每拉一次,顾忧都在观察他身上那些黑色的细线。
到第三次的时候,那些细线已经淡了许多,再看排出来的毒素,也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那味道简直就臭不可闻,倒是荣家,虽然也吃了一样的药,人家就根本没什么拉便的意思。
有荣家这个对比顾忧就知道自己下的泄药的量并不大,越是体内毒素多的人就越会拉的严重。
贺朋钢又拉了两次,整个人都软掉了,躺在病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嘀咕着,
“媳妇,媳妇……”
顾忧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他揉着肚子,这才把他哄得睡着。
再看白雪和李鑫阳,还有其它几个家人,情况也不比贺朋钢好到哪去,尤其是白雪和顾连喜两个人,
一个人拉了七次,别一个拉了六次,这会全都虚脱了。
但同样的,他们脖子上的红疙瘩已经不泛黑色了,身上脸上的那些黑色线,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
马老头从病房里转了一圈回来,小圆脸笑得快成了一朵花,
“不错,不错,这方子的效果好,我看这方子再吃上两三付,这些人中应该能有恢复得差不多的。”
顾忧刚刚给几个人把了脉,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夜已经深了病房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虽然还弥散着一股臭气,但病人们却非常的安静。
这恐怕是住进这许多病人来最安静的一晚了。
“今天晚上病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静,该休息的都去休息,留两个人值班就行了。”顾忧对护士们说到。
转过身又冲马老头说到,“马叔,都这么晚了,要不您也回去休息一晚?”
马老头摆摆手,“不用不用,我留在这值夜,你抓紧时候睡一会去。”
顾忧想了想,才又说到,“要么这样,你跟我回办公室,我给你拿床被子,你把凳子搭起来眯一会。现在床位紧张,连以前的陪床都给了病人用了,能有凳子搭起来对付一宿已经相当的不错了。
马老头也不客气,跟着顾忧就去了办公室,几张板凳椅子一拼顾忧又铺了床被子,虽然有点薄,但好过没地方睡。
“小顾,那你呢?”马老头问到。
顾忧抿嘴一笑,“我去陪陪朋钢,我觉得我多陪陪他,他的病就会好的快些。”
马老头一笑,手一挥,“我也看出来了,他那心病就在你身上,你就是他的药,快去吧。”
到病房的时候贺朋钢还睡着,但自打迷失了心智之后,他睡的总是不怎么安稳,时不时的就会发出梦呓的声音,大多数都是在喊着媳妇。
顾忧看着他微微蹙着的眉头,伸手在他眉心轻柔的揉了揉,手却贺朋钢的大掌一下抓住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这人醒是没醒却抱着顾忧的手睡得香甜了,顾忧不由的笑了,这人自打病了之后,还不如荣家了,荣家倒是天天乖的不得了,一点不用人操心。
见贺朋钢睡得安稳了,顾忧又去查了次房,一个个房间看下来,也是很累,也不知道高敬安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有接班的人来。
回到贺朋钢的病房,顾忧向头几日一样,搬了张椅子坐到床边,就趴在贺朋钢的身边,盖着自己的外套睡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忧就感觉有双手在摸她的脸,动作很轻,摸的她有点痒痒的,睁眼一看,贺朋钢的脑袋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这个人正在非常仔细的看她的脸,用手指一寸一寸的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