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房子虽然漂亮,可顾连喜的心却沉了下来,他家那土坯房跟这房子真是差得太远了,虽然现在他手里也算有几个钱了,可那也是顾忧挣的,要说他,他也还只是个只会种地的庄稼汉。
这样人家的闺女他觉得自个是高攀不上的,但既然已经来了眼瞅着都走到大门口了,也没有转身回去的道理。
顾连喜硬着头皮跟着刘保媒就进了刘月的家。
开门的人正是刘保山,这个刘保山五十出点头的样子,中等个头,微微有些发福,满头的头发跟叫牛舔过似的向后梳得溜光。
不过这人长得可真不敢恭维,两条浓眉却配了个小眼,蒜头鼻蛤蟆嘴,下巴上还有个蚕豆大的黑痦子,上头还长着两根长长的带着卷的毛。
“哎哟,刘大妹子快请进请进,这位就是顾连喜吧,人长很不错嘛。”刘保山说着把两人带进了院。
这院子还真是大,比着顾连喜家连房子带院都还大似的,院了紧靠东西院墙的地方留着两拢土地,其它地方都用水泥抹了,院子里看着特别的干净。
而且顺着墙根底下还放着两辆自行车,洋车子这玩意,那可真不是一般的人家能买得起的,一辆也得好几百块,这刘保全家一下就有两辆,那可真是不简单的。
进了屋,贺朋钢就更震惊了,屋里的墙上都用白灰刷白了,哪像他家墙上还拿破旧的报纸糊着。
而且这刘保山家的房子也是够大的,进门的堂屋就得有顾连喜家整个的房子那么大。
屋里的家具都刷了白色的油漆,表面光亮的能照见人,在卧良村里也只有赵玉、柱家才有这样的家具。
“来来来,坐,随便坐。”刘保山一双眼珠子跟长在顾连喜身上了一般,
顾连喜小心亦亦的坐到刘保山家的椅子上,好怕把人家这白净的椅子给弄脏了。看到手里拎着的酱牛肉又赶紧站了起来,
“刘叔,二斤酱牛肉,俺们村的味道挺不错的,带过来给您尝尝。”
“好好!”刘保山接过酱牛肉,笑得都跟开了花似的。
“保山,小月呢,还不快把人喊下来?”
刘保媒一提醒这刘保山才回过神来,冲着里头喊了一嗓子,“小月,连喜来了,快过来!”
没一会,从里屋就出来一个年轻女子,顾连喜一看这心就凉了半截,这刘月跟刘保山长得有四五分相似,宽头大脸,浓眉小眼,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的生活条件太好了,一米六左右的个头看着能有二百斤的样子。
顾连喜当时冷汗就下来了,可还是强做镇定。
这刘月一通小跑到了刘保山的身后,顾连喜没敢抬头,不过就看这地面上扬起的灰,都知道她这一跑威力能有多大。
“爹,姨……”刘月瞅了眼顾连喜,胖得向下垂着的脸蛋子红了红,两只手搅着衣襟羞涩的叫了声,“连喜哥!”
这一声连喜哥,喊得顾连喜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还是低着头笑了笑,
刘保山见顾连喜的样,倒也不意外,为了刘月的婚事,他也是操碎了心了,这丫头吃的多,也能干,可就是爱长肉,不到十岁就已经长成了个胖墩。
这人一胖就显得丑,刘月也不例外,这几年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月胖起来的速度就跟气吹的一样。
“连喜,俺家月呢,是胖了点,但人不懒,真不懒,家里的活都能干,在地里也顶半个爷们,老话有说,娶妻娶贤,俺家月绝对能称得上这个贤字。”
顾连喜缓缓抬起头,正对上刘保山真情满满的目光,从他的目光里顾连喜看到了一个父亲为女儿担忧的那种心情,顾连喜一下子就为刚刚他那样的嫌弃刘月有些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