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杏的目光一瞬间就暗淡了下去,变得一片死灰她清楚的很,只要被赵月娥带回去,她以后就别想再进城了,别说进城,说不定很快赵月娥就会给她找个婆家。
“杏,俺再跟婶说说!”
顾忧实在是不忍心看到田杏这个样子,咬了咬嘴唇向门口走去。吱呀一声打开了大门,赵月娥跑得脑门子上都出了汗,细密的汗水在月光下反着点点清光。
“忧,杏来这没有?俺跟他爹就打了个盹,那孩子就不见了!”
“婶先进来再说吧!”
顾忧往后站了半步,把气喘吁吁的赵月娥让了进来。
田杏也从屋里缓缓走了出来,一看到满脸焦急的赵月娥,眼底瞬间聚起一股浓浓的怨气。
田杏是赵月娥唯一的孩子,因为赵月娥身子一向不好,生了田杏之后就常年有病,对这唯一的孩子更是百般宠爱,可农村里就算是在家再受宠的女儿,她也只是个女儿。
再加上田胜利当了村长以后,家里条件又是一件不如一年,田杏在家里那也是啥活都干,吃了不少的苦。
可就算是这样,赵月娥从来没有从田杏的眼中见到过如此怨毒的眼神,这眼神不禁让她打了个冷颤。
孩子这是在恨她,而且恨得还不轻。
顾忧刚想说话,却被田杏拉到了一边,
“俺来说!”
田杏向前半步站到赵月娥身前,看着赵月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外人,
“娘,俺问你,你不想让俺进城到底是为什么?”
“为,为什么,能为什么,娘还不是怕你出去受人欺负!”
“呵!”田杏冷笑了一声,“受人欺负,难道俺现在听你和爹的话乖乖找个婆家就不受人欺负了吗?”
赵月娥眨巴眨巴眼睛,脸色特别的难看。
“倒不如说,你和爹是不想让俺在你俩看不到的地方让人欺负吧。”
“你,你这孩子咋这样说呢?俺跟你爹咋能想看着你被人欺负呢?”赵月娥苦着脸说。
“那俺问你,如果俺嫁的婆家不好,男人欺负俺的话,你能不能让俺回家,不跟那男人过了?”
“这……”
“还是劝劝俺继续跟那男人忍气吞声的过完下半辈子?”
赵月娥被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娘,俺问你,你嫁给俺爹这么多年,俺爹对你好不?”
“当然好了,你爹对俺很好,俺这么多年总有病你爹都没嫌弃过俺咋对俺不好呢?”
“那俺再问你,这么多年,你过得幸福吗?”
赵月娥一下子沉默了,要说跟田胜利在一块过的这么多年,那苦日子就跟没头一样,虽然说田胜利一直待她不薄,可自从他当上村长之后,连给她看病的钱都快掏不出来。
要不然赵月娥也不会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差点要了命。
“娘,咋不说话了?俺爹对你这么好,你都不觉得幸福,你觉得俺在这村里就能过得比去城里好?俺也想了,如果你和俺爹非要把俺往火炕里推,那俺也不愿意后半辈子过跟你一样的日子,俺宁愿现在就去死,也好早点投胎!”
田杏说完不知道从哪摸出把寸长的匕首来,尖尖的刀尖直接抵在了脖子上,
“娘,俺不过就想努力的改变一下自个的命运,如果这你和俺爹都要阻拦,那今天就是咱们娘俩缘份到头的时候了!”
赵月娥抬头一看,吓得都慌了爪,田杏这也是下了狠心了,尖尖的匕首已经扎进了肉里,一行刺目的鲜血顺着脖子就淌了下来。
“杏,有话好好说,你可别干傻事啊!”顾忧一看这情景也是急了。
“忧,俺知道你为难,俺不怪你。”
田杏说着又将匕首往里扎了一点,血直个劲儿的往下淌。
“杏,娘救你了,快把刀放下好不好,俺回家再跟你爹商量商量行不?你别逼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