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险起见顾忧起身又翻了翻顾守粮的眼皮,见确实没啥大毛病,就说,
“要么说叔你运气好呢,俺在单位碰巧就得了这么个对症的药方,你等着俺这就给你拿去。”
说是拿其实顾忧进了屋现搁那写,唰唰几笔写好了方子,拿出来递给了顾守粮。
“叔这上的药,俺师父孙赤脚那都有,价钱也不贵你只管去抓药,不出十副药包你这腿好得跟没摔一样。不好你来找俺。”
顾守粮来前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顾忧竟拍着胸脯说一定能治好,他眼底一下就涌起了一股子希望的光,腿不好的这些年,要说毕红英苦,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一个大男从成天干不了活,全指着老婆养活,在家也是受气,旁的不说,就说晚上两口子躺一被窝,顾守粮这想动点小动作,还得看毕红英的脸色,那日子过的别提多憋屈了。
顾守粮如今拿着这药方,就跟拿着今后的好日子一般,千恩万谢的走了。
顾连喜在一旁看得差点把眼珠子都给瞪了出来,这顾守粮就算来借钱的时候都不是这种态度,这可让顾连喜开了眼。
“忧,你给守粮叔那药方,管保不?别到时候再来找咱们麻烦!”
“哥,自个妹妹还信不过啊,俺说管保肯定管保,你管放心就成了!”
顾连喜寻思寻思也是那么回事,顾忧咋说现在也算是个医生了,还在城里那么高级的地方上班,从那里弄出来的药方,那肯定错不了。
吃过早饭,顾忧从厨房里割了块肉,用麻绳穿了,又拾了两三斤鸡蛋,装了点米面,就准备上贺朋钢家去,还不等出门,毕大喇叭就进了屋。
一见着毕大喇叭顾忧就是一愣,才半个来月没见这人看着明显瘦了一圈,顾忧回来不是没想着上她家去,只是想到上回二叔出殡,顾连喜给她拿了一百块钱,别去了再寻思是要债的,再说顾忧打心眼里也不愿意看到她和顾莲。
毕大喇叭一看顾忧蒯着东西要往外走,那双小眼睛就直个往篮子里瞅,顾忧最厌恶的就是毕大喇叭这个样,当下就把脸拉了下来。
“忧啊,这回来了咋也不上二娘那去坐坐呢!”毕大喇叭见顾忧脸色不好看,赶紧贴了上来,想拽着顾忧的手。
顾忧往边上一闪,冲屋头喊到,“哥,二娘来了,你招呼一下。”
毕大喇叭见顾忧没想搭理她,却也不恼,瞅着顾连喜咧着嘴嘿嘿一笑,“忧有事就让她忙去吧,俺坐会就走。”
顾忧扭头瞅了瞅毕大喇叭那肥了一圈的衣裳摇了摇头蒯着篮子去了贺朋钢家。
到的时候贺家贵跟顾淑萍正坐在堂屋叹气,贺小钢蹲在一边哭的鼻涕拉茬的,脸上明显能看出来四个红道子。
见顾忧来了,贺家贵狠瞪了贺小钢一眼,低吼了一声,“滚屋头哭去!”
贺小钢气得一跺脚吊着两道清鼻涕就进了屋,隔着房门顾忧都还听得到他呜呜的哭声。
“叔,这大过年的干啥发这大火啊,小钢还小,犯不上动手!”
顾忧边说边把篮子里的东西往外拿,
“这快过年了,俺也没啥好东西,叔和婶子也别嫌弃。”
顾淑萍一看桌上的东西就有些触景生情,想想贺朋钢走的时候说,每个月不管咋都给家寄钱,可到现在钱没见着一分不说,人也不知道哪去了,光是想想顾淑萍都觉着像有把刀子在剌她的心。
一看顾淑萍眼眶子泛红,顾忧就知道这准是又想起贺朋钢了,她也不知道能说点啥,待着又觉着难受,掏出一早准备好的三十块钱放在桌上就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