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还出言讽刺。
他可不是什么温柔宽厚的长辈,他向来睚眦必报。
“郁先生你的眼神真可怕,”周云辛显然不怕死,他神态自若地解释,“你不必惊讶。周家从来不是什么平静的地方,我作为幺子,我妈是我爸第三任也是最年轻的太太,我在周家的日子一开始可不好过。”
“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不断揣摩我爸的心思,从两三岁就会讨人喜欢,讨好所有有用的人,”周云辛语气平静地说道,“所以我喜欢上你以后,我也一直揣摩着你,收集着你的信息。我自然在这些蛛丝马迹里,察觉到了郁先生你到底爱慕着谁。”
周云辛顶着郁沉言充满压迫的视线,手掌从按着郁沉言的手,变成了手指相扣,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郁沉言的掌心。
“郁先生,我无意打探你为什么这么伤心,这是你的隐私,我不会窥探的,”他很乖觉地对郁沉言笑了一下,然后诚恳地,充满诱惑地对郁沉言说道,“我只是想陪一陪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这种难过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了解你心事的人陪着喝酒吧。”
郁沉言的眼睛眨了眨。
他的眼泪早就干了,可眼眶周围还微微有些红,嘴唇紧抿着,眼神也是冰冷的。
可是周云辛像一个被毒药侵蚀的人一样,心里微微叹口气,心想郁沉言这副模样,怎么就这么对他胃口呢?
太让人惦记了。
“我不会敢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周家的小儿子,我爸爸还不至于为了我和你为敌,”周云辛看上去真的很听话,像是一个衷心的爱慕者,“我只是想陪一陪我喜欢的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商鸣让你受到的伤心,你都可以在我这里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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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沉言难得有些心烦意乱,他不是需要其他人安慰的人,即使面前这个周云辛,看上去如此年轻俊美,像许多人的一个美梦。
但他现在又难得的,罕见的有一丝软弱。
而不等他准备好开口让周云辛离开,他身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在狭窄的车内格外清晰。
他和周云辛都看见了,上面是商鸣的名字。
周云辛微微抬起眉。
而郁沉言死死地盯住手机,仿佛那是什么炸弹,可是那手机自始至终不肯停歇,一声又一声。
“接吧,也许商鸣先生在等你,或者要和你道歉。”周云辛心里冷笑,面上却显得很温柔。
郁沉言闭了下眼睛,他还是拿起了电话。
“喂?”
“沉言,你在哪里?”商鸣的声音里有点不易察觉的担忧,“你怎么不在兰庭?”
郁沉言简直要笑出来了。
商鸣可真是他衷心的下属,即使背着他陪未婚妻买了戒指,也会乖乖回到他身边,回到兰庭来安抚他。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
他的脸上明明是面无表情,像是什么情绪也没有,可那双眼睛却是绝望而晦暗的,像是深埋在冰川下,让人从心底里觉得冷。
周云辛眼睁睁看着郁沉言睫毛不安地抖动着。
他看着郁沉言的眼中流露出极度的心碎与悲哀,毫无掩饰地摊开在他面前。
而他一向玩世不恭的心居然狠狠跳了一下。
他居然真的有了点心动。
“商鸣……”郁沉言低低地喊了一声,然后掉下了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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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鸣自从在工作室接到郁沉言的电话,就总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郁沉言的声音似乎有点颤抖。
但那时候郁沉言很快挂了,他没能细问,只能狐疑地继续看戒指。
他很满意订做的戒指,徐晚静也没要他送,所以他直接回了兰庭。
可是郁沉言却不在兰庭的别墅里,阿姨说郁沉言一直没回来。
他心里的疑惑这才越来越重,于是给郁沉言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里?”他又问了一遍。
郁沉言那里很沉默,只有呼吸声。
可是下一秒,他就听见郁沉言那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郁先生,都说好跟我在一起了,你还要分神接电话吗?”
那口气十分亲密,带着点撒娇和讨好,像一个年轻的情人,含笑责怪他不专心的恋人。
“沉言,你身边是谁?”
商鸣瞬间阴沉下了脸。
这个声音让他警觉而恼火,像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
他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怒气和质问,仿佛擅自把郁沉言划作了自己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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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沉言听见周云辛擅自开口的时候本来是生气的。
可是下一秒,商鸣的质问让他愣住了。
他觉得这简直是荒谬,商鸣哪来的资格在这个时候质问他?在他陪着徐晚静选了戒指以后,如此理直气壮地质问他?
这一天里挤压的情绪突如其来地涌上来。
从一开始准备礼物的欣喜,到刚才的绝望,还有如今的荒谬,一起涌现在他的心头。
让他心底一片冰冷,却又像有火在烧。
“和你无关,商鸣,不该问的别问。”
郁沉言冷静且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可他心里疼得几乎要没有知觉了。
他把手机扣在了手心里,表情里露出了一点茫然。
而这个时候,周云辛的手又覆盖在了他的手上,
他抬起眼,撞进了周云辛漂亮的,满含着深情会和温柔的眼睛。
“郁先生,”周云辛的声音也非常蛊惑,“他这么欺负你,你还要为他当一湖死水吗?这世界上有许多比他更好更值得享受的东西。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心思,但是如果你想有人陪你喝酒,我完全可以。”
周云辛握紧了郁沉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