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银子在桌上。老板娘立马说:“好说,虞大人。”
十八岁的霓罗多么天真,竟打扮得多姿妖娆进入男人兽欲的入口。记得小时候她曾问过语涵,女人和男人有什么不同,语涵总说女人不靠男人是活不下去的哦。男人喝醉了就这样自以为是,她心里想。那蒲柳之身便有赖贵人了,她嘴里说。直到她被虞霸封锁在青楼,才知纵然你颜色倾城,纵然你心比天高,可到你凋零的那一日,花径无人来扫,只见故园残红。
那一夜,虞霸伤害了她,第一次夺走了她的清白与骄傲。在那个浮萍乱世,男人杀人以剑,女人杀人以美,人越老握剑的手越稳,而美的东西总是凋零的越快。她告诉自己要逃离牢笼,在凋零的季节来临前杀出重围,当她还美丽的时候绽放在自由的青空下。
在青楼她遇到了一个极世尊美的霸王宠姬——相瑶。
第一次见到相瑶,她正慵懒地相依在虞霸怀中,轻抛媚眼,肤色半露,放/荡轻薄。见到霓罗,虞霸命令她退下,退至门口,相瑶轻伏在她耳边说道:“我见劫了,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啊!”霓罗轻嗯,听清了却不懂什么意思。
“过来。”虞霸朝她招手,“她对你说了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霓罗走近,被他反手一抱抱在怀中,他摸了摸嘴角的八字须,道:“告诉我,她对你说了什么,我最讨厌有嫉妒心肠的女人了。”
霓罗一笑,“她说,千万别相信男人,男人在喝醉的时候和没喝醉的时候都自以为是。”
“呵呵,你还真有点意思,不愧是修罗公主的女儿。”
“古语云兄弟之妻不可欺,可是你却连你的表妹都不放过。”
“在本王眼里,漂亮的女人皆可妻。”
“你会有下场的。”霓罗说完,便被他按下身去,俯身亲抚,“本王不想和你费舌。”
有天,相瑶派请人邀请霓罗来香雾阁做客。相瑶设好宴席,在帘帐飘飞中等待她。霓罗来了,正值寒冬腊月,她披着厚厚的绯色棉氅,走入暖阁。她们聊了很多,比如男人。
“男人视女人为衣服,弃女人为祸水,而却爱女人之美色,轻薄女人之志气,理直气壮,好不理亏,比如强抢民女的虞霸。”霓罗撒气道。
相瑶的心事打开,真心相告:“当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就是锦绣楼的头牌舞姬,很多男人都想当我的入幕之宾,他们来了又走,但要留下一些重要的东西。这是交易,但价格双方都明白,美色、金钱、权利、情报和人命,这世上所有珍贵的东西我都交易,所有东西都是有价格的。”
“我还真想知道你和虞霸交易了什么。”
“安逸。”
“安全和逸足的生活?”
“是的,他给我华美的住所及富足的生活,并供人保护我和我的家人,只要我为他所差遣。”
“不公平的交易,凭什么女人离开男人就活不了。”
相瑶淡笑着,不语,窗外帘卷北风,下落了滚滚雪球儿。
到了夜间,香雾楼上斜月高照,寒烟笼月。
相瑶轻拨琴弦,娓娓道:“既是知音,能否陪我小调一曲。”霓罗道:“我学过抱琵琶起舞。”“好,琴与琵琶本不是一物,但有幸能弹奏到一起,实乃缘分。”相瑶故弄玄虚道。
到了深夜,舞着,转着,旋着,琵琶的弦不小心弄断了,手指荒凉。
下雨了,起风了,电闪又雷鸣。夜半,她睡不着觉,静静地在灯前吟诗。远方思量的人你可曾听见——“心悄悄,红阑绕,此情待共谁人晓。”
到了午夜夜深人静的时候,相瑶突然来访,她说:“虞霸今晚有要事离开了王府,这儿数我最大,你可以走了,这儿不属于你。”
“但是我走了,他知道后会伤害你吗?”霓罗知道她喜欢她,敢于对她好,但实在没想到她会放她走。她可是霸王新宠的姬妾呢!男人玩一个女人没玩够是不会放手的。她一直都这样认为。
相瑶笑道:“生长在歌舞楼,我从小就是玩火的人,以前以美色杀人,现在以权力杀人,我知道有被烧死的危险。我只希望大火烧起来的那一日,我仍能盛装微笑。”
霓罗紧握她的手,道:“好,曲不成,人已散,小妹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