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留朝船舱里望去,这一眼,他永生难忘,整个人发了疯似得呕吐起来,踉踉跄跄地几欲摔倒在地上。
那里面装的不是阿古是谁?
他的血肉已经模糊成一团,白骨一根根森然可怖,混合着血肉摆放在血水之中,久经酝酿,甚至飘出了白骨酒的醉味。而他的头颅竟然是完整无缺的,一双虎眼十分有神一般,幽幽瞧着众人,并无狰狞之意,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嘴角还牵扯出丝丝惬意的微笑,好像死前竟十分的快乐,并无痛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留想不清楚。
看着阿留这般悲惨,神态竟然像处于极乐一般,着实诡异。
看了看鲛女,她神色悲哀,一双碧蓝色的眸子睁开得大大的,似乎天真无邪一般,悲切地望着阿留,似乎在说: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无辜的……
阿留心中只想着死去的弟弟,只一心想为阿古报仇。
“你这可恨的鲛人就为阿古偿命吧!”阿留举起手中的尖刀,想一刀砍下,杀了这鲛女,替阿古报仇雪恨。
不料这鲛人的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似乎被阿留的举动吓哭了。鲛人的眼泪是世上无价之宝,是和金子一样有价值的珍珠。这时候,一颗颗硕大圆润的珍珠簌簌扑落,阿留惊讶的张大了口。这竟然是鲛人之泪,但凡是人都会起贪婪之心,可是阿留偏偏因阿古的死,一下子没有了世俗心,只是太过于悲伤了,连珍珠都不能弥补这份情谊。
阿留又举起尖刀,准备一刀刺死这个可恶的异族鲛女。
一个天真稚嫩的迷惑之音自耳畔响起。
“谁欲饮永生之酒……”
刚举刀的那一瞬间,耳边飘起一句话,似乎呢喃,似乎悲咽。谁,谁在说话?阿留看了看四周,除了他和这个鲛女,并无其他,这话不是出自于这可恨的鲛女之心,又是谁说的?
“你休得用靡音诱惑于我,我不会上你当。”阿留狠心的又举起刀子,准备给她个痛快。
“谁欲饮永生之酒……”
鲛女的声音又响起,阿留甚觉奇怪,这永生之酒何在?莫非竟然是阿古的血水之酒!他看了一眼阿古,只见他依旧陶醉笑着,似乎很满足的样子。阿留气愤至极地说:“谁要饮用你这丧心病狂所捣的血水之酒,即使是阿古心甘情愿用血肉之躯所酿造,我也不会沾一滴。”
阿留握紧了刀柄,那是一把他常年用来刮杀鱼鳞的刀,如今用来杀她那最好不过。
“永生?”他再念这二字,语气一瞬滞缓。手便松了细微的缝隙,但仍怒道:“且看我杀了你,一并泡进去,让你饮够这所谓的永生之酒吧。”
听着,丽涯有些迷茫。鲛女为何会带阿古以这样的方式回渔村?又为何会劝阿留饮用这骨水血肉酿成的永生之酒?这骨水血酒喝了真能长生不老?还是阿古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让鲛女来这代他完成?
这一个个谜底,丽涯并没有问出来,因为她不想伤害这个平凡普通的老实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