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涯想起第一次见到拼澜的那一幕:在夜色迷蒙的月离河上,拼澜踏浪而来,那微卷的蔚蓝色的秀发如瀑布搬泄至腰后。因为她有着很浓的剑眉,她便误认为她是一位有着高贵血统的美男子。直到那次舞会后,她帮她修眉后,她才发现拼澜竟是如此清秀。
丽涯发至内心地说:“拼澜是我见过的最高贵与典雅的王妃。”
黄苓继续说:“其实王妃很爱殿下,但她越爱一个人,似乎便会离那个人越远。或许她并不是为他而生,然而却为他而活。”
丽涯被黄苓的话震住了。
难道拼澜为了守住自己的承诺,从没在羽冥面前穿过女装,也从没有和羽冥亲热过?她为了成全一份不属于她的爱情,甘愿把自己的爱与美丽都藏起来?她宁愿不要自己的幸福,也要让爱的人幸福?
丽涯惊讶于这个女子情感的特殊。
拼澜的身世如此可怜,和她一样从小没有父母,她能深深体会到她漂泊在世的孤苦。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又是她另一层次的悲哀。
丽涯突然好伤心,突然觉得自己必须离开羽冥,离开伊伦茜勒,学会一个人生活,不论身边是否有人疼爱。做好自己该做的,有爱或无爱,都安然对待。她忍着痛,写下一封信:
“尊敬的羽冥殿下,你是一个好人,有人说喜欢上一个好人是一种缘分,嫁给一个好人是一种福分,或许我有缘分,但没有福分。你知道吗?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个真心疼爱我的丈夫,是我一生的渴望,你说过,在冰雪封冻的土地上,仍有许多生命在欢唱,并保有永不枯竭的暖意,所以我也要像它们一样坚强。今天我走了,或许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但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抛弃你,上天也没有抛弃你。你的身边还有一位美丽的妻子,她将是你最忠实最理想的伴侣。我衷心地祝福你们。”
清晨的月淡如烟,丽涯裹着披风悄悄离开王府,飞往冬阳山。离开圣都之前,她必须去告别心疼她的君华师尊。
这是一个寒冷多霜的清晨,路旁的草叶上凝结着白色冰晶。整个世界如她的心一样静,一样冷。穿过那条平坦的小路,师尊的茅屋出现在她的眼前。想必师尊还在休息,丽涯拿起门外的扫帚轻轻地把院子里的落叶扫成一堆。
风一吹,院中梧桐树的叶子又落了一地,丽涯又拿起扫帚扫起来。他的手在动,眼睛却漠然无神。她扫了一遍又一遍,可叶子仍在飘零,似乎永远扫不完。她的泪花缀满了眼眶,欲滴未滴。
这个女孩不知在金黄的梧桐叶间站了有多久。
很久以前,她不明白雅缀为什么可以站在夕阳中黯然伤神到傍晚,可以在案前落寞地抚琴到深夜。现在她终于知道了,那是为情所伤的女子在寄托欲爱不能的悲伤。
“丽儿,你怎么来了也不进来看看师尊?”屋中的老人平缓的声音传出。
丽涯这才回过神来,她道:“师尊,丽儿是想让你多睡睡。”
“孩子,进来做吧,外面风凉。”君华老人关心地说。
丽涯推门而入,勉强地微笑着。然而君华老人却看出了她的不自然,她握住丽涯的手,心疼地说:“好徒儿,难道冥儿欺负你了?”
丽涯眉头苦皱:“没有,他对我很好。”
君华老人慧黠地说:“丽儿的眼睛会说话,它告诉我一定出了什么事。”
丽涯眨巴着水眸大眼,接着眼睛一闭,嘴巴一开:“别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其实心里狡猾的很。”
君华老人猜疑:“是不是那个漫缇为难你了?她呀,我不怎么喜欢,刁蛮古怪,在人前调皮,人后捣鬼。可听羽冥说,她有一种痛心病,每当什么来着,他的心就会疼得厉害。”
昨天,神帝封黄苓为公主,改名漫缇。漫缇本为神帝之女,出生逢圣战,而被封印。
君华老人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希望你和冥儿在一起,毕竟他是有妻室的人。可冥儿那孩子是用情专一的人,他对你好就会一直好下去。拼澜也是个苦命的女孩啊!可婚姻如果少了爱情,就失去了热度和激情。”
丽涯十分冷静:“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羽冥有了妻子,可我觉得他是一个值得爱的人,所以没有放弃。”
丽涯觉得该告别师尊了。道:“师尊,我该走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君华老人细心安慰她:“不要和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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