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潮水喧哗涌动。樱芸被千里芙幽挺傲无双的气质压得屏息微语:“宫主,无论孩子的父母是谁,她都是无辜的,请您放过这个幼小的小生命。”
千里芙幽穿着裹胸的羽绒金衣,矫情而明艳,身形优美不愧为九头身极致美女。她走过来,蹲下身,推了推摇篮,轻声道:“再哭,姨娘可不喜欢你了。”手腕上的银镯佩环叮当。
这时,樱芸的琴声响起,听起来仿若置身如今深秋初冬的海边,听到潮汐涌回。
突然,这音乐停息,樱芸倒地口吐鲜血。
其实,在千里芙幽摇动摇篮的那一瞬间,樱芸便知她在用火魅术扼杀婴儿,她便使用反击术,只是她如此之强,而她如此之弱。
千里芙幽稍稍怜悯,道:“你这是为何?圣女的女儿是孽畜,必须亡。”
樱芸蝶梦说:“我知道她是雪星。”
千里芙幽脸色凝重:“那你可知破军?”
樱芸蝶梦摇了摇头。
“我给你疗伤吧!”千里芙幽说着准备运行疗伤真气。而樱芸蝶梦拒绝了,努力克制自己紊乱的呼吸,依旧鼻息浓重,“冬天的大海会不会很寂寞。我只是想去冥河看一看。”
千里芙幽问:“这小东西叫什么名字?”她抱起婴孩,婴儿睁开圆溜溜的大眼睛,十分可爱。
樱芸蝶梦微微一笑:“我曾给她取名为千泠。”
千里芙幽轻念着这个名字:“不俗不雅,却是个好名字!圣女曾说,芙幽,你独守冬宫,看漫天飞雪,就不会孤独吗?故想帮她改名千里飞雪……”
海浪依旧回环往复,是躲也躲不掉的命运的心穴来潮。她去了,像寂静的鱼回归海洋。
她的灵魂随着窗外卷进来的冷气流飘进大海,在午夜随着暗河渐渐飘进冥界。
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似乎是在灵堂,有无数人在念聚魂咒。小鬼们在道上奔蹿,白色的身影影影绰绰。
她飘进来,灵堂之上的男子一头银白的长发,面容绝美诡异得让人不敢一看究竟.
她飘进来,那一缕粉色琉璃的灵魂飘到了他的怀中。
白发男子抱着若有若无的她,轻呼道:“梦儿,我不会让你就此离去。就算我不是法力最高强的通灵王,我也会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若干年后,樱芸蝶梦醒了,却忘了所有的记忆。
她以妾侍的身份陪在了冥界高高在上的通灵王身边。
夜夜承欢,年年歌舞。
在尘世她最好的姐妹,白旋凤,处处寻找。终是在千里芙幽那询问出她的去处。她请求宫主用法力无边的月魔法杖隔离出灵魂,委身下冥界寻梦。
她来到冥界。
好色的冥王看中了凤绝美的容颜和身段,只道:“除非你做我的侍寝奴隶,我才让我的哥哥放梦走。”她答应了,答应做他一千年的侍寝奴隶。
冥界一千年,尘世十年。
在这十年里,她忍受着屈辱,一次次将自己的尊严屈尊于他身下,任他尽情索取。他要了她千百遍,可仍摸不透她的心。
她究竟有多么在乎蝶梦?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如此,这似乎超越了姐妹之间的感情。
她本是一匹白狼,而她是一只蝴蝶,狼与蝴蝶的追逐游戏,古往今来,是一个神秘的梦境。
“白狼戏蝴蝶,有意思!”冥王子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用无边法力,遂给了白旋凤与蝶梦一梦。梦中白旋凤为紫衣男子,而蝶梦是青楼花魁。
紫衣旋凤,名门贵胄,潇洒公子,挥金如土,只为搏美人一笑。
秦淮河畔,蝴蝶美人一笑倾城。
灯火阑珊处,他们相依相靠,卿卿我我,畅聊心事。可谓举杯邀明月,低头吟歌赋。
然而好景不长,公子凤因为事务奔波去了远城,蝶梦日夜思念,相思成疾,患上了重病,面容渐渐枯衰,还要忍受青楼老鸨的冷言冷语。一个女人除了大好的的青春华年,就是美丽姣好的容颜最为重要,女人的资本就是青春和美丽。失去了这两样,有如临死困兽,挣扎无途。
她自知活不过今朝,便托人写了一封长信给了公子凤。信中她并没有告诉她身患重疾,而是鼓励他勤练功夫,苦读诗书,望有朝一日能娶她过门。
三年后,年过三十的公子凤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秦淮河畔清丽无双的蝴蝶小姐,可是世事变迁,蝴蝶已亡,只留下一方墓穴。公子凤伤心欲绝,挥笔写下千古情诗,已表明他对蝴蝶的心意。
抒发胸臆之后,白旋凤终千秋梦醒。
只见她依旧一身白裙,璎珞矜妍,佩环叮当。
“此梦可甜。”冥王子夜走过来,问她。
一滴清泪从脸颊流过,“是苦不是甜。”
冥王子夜说,“既知是苦,为何还要逞强去寻找。”
白旋凤道:“只求来世能化作男子守护她。”
世间的友谊千万种,哪有梦和凤那般华丽与质朴?十年后,心心相惜中,凤一身紫衣,为梦在冬临故居点起了千帐灯。
那么多寂寞的日子已过,想起蝶梦的弱不禁风的容颜,她不禁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