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幽待咳嗽轻些,抬起头来,望住他:“爹的死,确实是土族霹雳门所为吗?”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有股莫名的古怪,似乎一切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雷卓旭的瞳孔渐渐缩紧。“你在怀疑我。”他的声音冰冷如刀。
风,穿过竹林,竹叶飒飒而响。
芙幽坐回石桌,倒一杯茶。茶盏冰凉。茶冰凉。她仰首正要饮下。雷卓旭握住了她。他的手也是冰冷的,覆在她的手上,轻轻让她打了个寒颤。“你病了。”他的声音仿佛是僵硬的,“茶冷伤身。”
她和他许久未曾离得这样近。
他的手心握着她的手背。
她怔怔望他一眼,将茶盏放回石桌,然后微笑道:“不妨事的。多谢你关心。”疏远淡漠的口吻。雷卓旭眼底的怜惜如狂暴的大海。
芙幽轻声道:“我怎么会怀疑你呢?”她笑着,静静瞅他,“难道我还会怀疑,爹是被你害的不成?”她微笑得好像在说一个笑话,眼眸却细细打量着他的神情。
雷卓旭亦望住她。黑亮的身影倔强而孤独。
芙幽扶住额头,轻叹道:“霹雳门嫌疑最大。如果你确认是他们,接下来会怎样?”
雷卓旭冷道:“彻底摧毁,牵连整个颜国。”
芙幽笑了。“好。”她的笑容仿佛竹叶上的雪,有说不尽的清煞。“我也决不会放过杀害爹的人。”
接着,两人似乎都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静默一会儿。
芙幽捧起石桌上的茶具,那是爹生前最喜欢的茶具。她站起身子,对雷卓旭道:“没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他点头。
芙幽的长发散在素白的衣裳上,有惊人的单薄。凉风一吹,她禁不住又轻咳起来。
忽然——
雷卓旭弯下腰,将她方才滑落地上的白色斗篷捡起,披在她的肩膀。
芙幽怔住,脚步微微一慢。
“大夫开的药方,要按时吃。”他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声音轻不可闻。竹林的风吹扬起她的裙角。她终于还是没有回头。
“多谢。”
她离开了竹林。
他如骤风急雨般紧追而上,屹立片刻,支吾不言,后终于说:”芙幽,等这事过一阵子,我娶你吧。“雷卓旭的身影在午夜的寒风中,深深孤独。
芙幽一笑:“为什么?给我理由。“却看不清她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雷卓旭破例抱住了她单薄的身子,在她耳边呢喃,和平时不一样的诡谲的声音传来:“师傅去了,你一定很孤独吧,一定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取取暖。一定需要男人的慰藉与安抚吧。”说着,他想吻她。细细的吻落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间,异常灼热。
“放开我。”她虽口上强硬,其实心里早已软去,是那句要娶你的喜悦令她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有何使命。
这或许真是一个梦!
可这梦有多真实,她一辈子都不想醒。他吻着她天翻地覆。像是要把她剥落掉一层。暗夜的烛灯闪烁不定,映红了她脸颊上略显娇羞的红晕。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她望向他的眼睛,忽而深深着迷,那漆黑的眼睛有一种魅惑人心的蛊惑。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真切。
于是她跟他走,他牵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