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一场秋雨一场凉,今日气温又比昨日下降了,街上往来的百姓已经穿上了薄薄的棉外套,虽说这里是南方,温度不会像塞北那般干冷,但那股子湿乎乎的湿冷也烦人。
休息了两天,花颖儿起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江语嫣,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进宫探探里面的情况。
花颖儿披了一件素白的外袍往紫金阁方向走去,她前脚刚出了门,后脚探子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夜无月。
听到下人禀告此时,在紫金阁雅间的夜无月手中的画笔顿了顿,一副江山水墨画自然是没心情再画下去了。
相府那晚的丑事,传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成为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话题。
夜无月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温热毛巾,擦了擦刚才握笔的手,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轻抿了一口,“叔父,她今日必定约江语嫣谈论,如何进宫之事。”
站在窗前的杨奇轻咳几下,“你真的不打算进宫看看他。”
这里的他是指命悬一线的越天渊。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夜无月的父亲。
“当初他何曾想过看我?”夜无月苦笑道:“母妃病重,我沦落在外被人歧视,被人欺凌之时,他在何处?他在那个不人不妖的女子怀中!”
他缓缓的转身,苍白的脸上浮现恨意。
数百年前,北疆的拓跋部从一个小小的放牧民族逐渐壮大,渐渐地统领了草原的六部,成立了国家,并与越国建立友好邻国关系,两国互通商旅。
许多拓跋族人与越国通婚,渐渐的接受了这里的礼仪语言,并且拓跋国素来有与越国联姻的习俗。
夜无月的母妃安吉公主便被指定为妃,拓跋国计划与越国联姻,当时越国指定的联姻人选是六王爷越天渊,其他王子均已有了家室,就他一个尚未嫁娶。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皇帝赐婚,越天渊不敢不从,只是以要出门游学为由推迟了婚期一年。
这一年时间内,北疆各少数民族战乱纷起,而拓跋国也在一场场的战事中,不断地扩大领土,慢慢地从一个附属于越国的小国,变成了一个疆土能与之相比的大国。
婚期在即,两国的联姻迫在眉睫,当时的越王越硝利用联姻,使出了缓兵之计。但是等安吉公主嫁到越国后,不到半年时间,越国并发兵讨伐拓跋国。
刚经过几年战事的拓跋国,压根不是越国的对手,连连颓败。
拓跋王子自知大势已去,便发动了叛乱,逼其父自尽,开城向越硝投降。
越硝接受了他的投降,并立拓跋王子为新王,新王是安吉公主的哥哥拓跋涛,他表面对天发誓要孝忠越王朝,背地里却以其母的性命威胁安吉公主回国。
因为他知道安吉此时已有身孕,把一个有了身孕的越国王妃留在拓跋国,能保证至少未来一年之内越王朝不会挑起战事。
当时的越天渊只是个佛系王爷,压根没有去想争夺什么皇位,只想做个逍遥自在的王爷。
他与安吉也只在大婚当晚有过一次的亲密接触,两人并无感情,那一晚后,他便再次踏上了游学之路。
而已经身怀六甲的安吉公主,得知母国发生了重大变故,其父死于哥哥的剑下,母亲危在旦夕,她必须回国。
后来,拓跋涛奸计得逞了,安吉生了个王子,相当于越国的王子在拓跋国当人质。
这个人质就是夜无月!
安吉公主在夜无月刚满月之时便因感染风寒而死,在其后这二十五年的岁月中,夜无月相当于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在拓跋国被人视为人质,处处限制他的行动。
越天渊登基后,仿佛也忘记了他曾有过这么个儿子,越天渊的心整个就在孝兰皇后身上。
夜无月和其母就是两个政治的弃子。
为什么越天渊从来想没过把他召回来!?既然他从来没有把自己视为儿子,那他又何必视其为父!
这二十多年的屈辱,一桩桩一件件,所有的细枝末节夜无月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咬唇站在窗边,整个身体僵硬,仇恨的热血从脚底直冲上脑门,眼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幕幕往事,直到楼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他眼底那两簇火焰慢慢熄灭直到恢复往常的冰冷,“她来了!”
自从宫中赏月宴,第一次见到花颖儿,他就觉得花颖儿跟普通的女子不一样,目前说不出那里不同,就是一种该死的直觉。
若说她胆量大,敢顶撞太后,这也不足以引起夜无月的注意,在拓跋国女子的胆量不比男子小。
若说她样貌出众,确实有点让人眼前一亮,不过夜无月对女子的外貌向来不感冒,他就像一块冰,再美貌的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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