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树,摔的整个人都是蒙的,她揉着屁股环顾四周,看到了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白玉酒瓶,拿起来倒过来是一滴酒都没剩,“完了完了,我这是喝了多少啊!都这个时辰了……”
“真是笑话,我天乾门什么时候干过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这一身伤,啧啧……”沈子庚摇了摇头,好歹也是浮生门二弟子,被人伤成这样真是好丢人的。
戚泽可顾不上什么面子问题,“我也并非是无理之人,只是此人拿着贵阁的剑,身上又有明显的印记,我只想要个交代,若查了并无此人我自然不会逗留。”
钱逸微微一笑,“当然,我们两派那是什么交情,那你说说是什么印记。”
“手腕内侧,黑色曼珠沙华。”
此话一出,议论声顿时就起来了,坐在观演台角落里那位缓缓放下书卷,蹙眉看了过来,钱逸面上保持着微笑,实则心里慌得很,“你说的是……曼珠沙华?”
“正是。”
一女弟子脱口而出,“那不就是小师妹吗?”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了四面八方投过来杀人似的目光,慌忙低下头。
声音虽小,却被戚泽听了个正着,他回过头来看向钱逸,明摆着是让他交人。钱逸单手握拳掩在嘴边轻咳两声,偷偷看向角落,言郄冷着一张脸,自然是不会交人,更何况他现在连她人在哪都不知道。
言之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瞧见这么多人默默地走到人群末尾看戏,结果被人推了出来,她踉跄了两步站稳身子,回头看向人群。戚泽注意到了,“我可否看下姑娘的手腕?”
言之若倒也没说什么,方才的对话她也听到了,整个天乾门就她有这个印记,都快人尽皆知了,所以遮遮掩掩的也没有意义,她总不能让天乾门多个包庇的罪名,索性把衣袖撩起一点,“你可看清楚了,是我吗?”
戚泽看完手腕又打量她一眼,这个印记比那人身上那个要小一圈,而且直觉告诉他那人应该是男子,回身来他向钱逸揖礼,“确实不是她,不过这剑的事情作何解释?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
钱逸听说不是言之若松了口气,“此前我天乾门确实丢过一把剑,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也不是不可能的,鉴于我们也有责任,此事定然协助浮生门调查清楚。”
“那便有劳了。”戚泽很客气的离开了。
沈子庚上前,神色有些担心,“小师妹你跑哪去了?早课都没来。”
“我……”言之若欲言又止,看到言郄起身赶紧追了上去,“回头再跟你说。”
言郄走过木槿花林,踩在落叶之上沙沙作响,他微微偏头,“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我……我偷喝了师伯的藏酒,在这林子里睡了一夜。”言之若有点心虚但更好奇,“刚才那个是浮生门的二弟子吗?他怎么伤成那样?”
言郄停下脚步,回身,“你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钱逸的酒快被你翻光了吧?这次又是七日清扫?”
“那怎么可能!”言之若先是一脸的不在乎,随即又愁眉苦脸,“这次估计得翻倍了,不对,可能得三倍,他那个白玉瓶被我翻出来了。”
言郄动了动唇,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你自己去领罚吧。”说完毫不留情的走掉了。
言之若一拍脑袋,“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戒酒了。”她从袖子里翻出那个白玉瓶,“不过这个瓶子是真好看。”话音刚落,一颗小石子丢了过来,浑厚的力度直接穿过瓶子嵌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言之若目瞪口呆,尚未反应过来,又一颗石子丢在了她的肩膀上,只是力度轻了不少,她柳眉微蹙,伸手揉向肩膀,侧身看向远处的枝桠。
零小客捏着石子刚要再扔,忽然见她回头,手里的动作下意识地停住了,他零小客对天发誓,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那么多漂亮姑娘,她或许不是最好看的,但绝对是让人觉得最美好的,他见过世界上各形各色的眼睛,却没有见过这般干净的。
言之若捧着已经被打碎的白玉瓶,就好像碎的是她的心一样,这可是钱逸最宝贵的酒瓶,拿着它去认错顶多是去做一个月的清扫,但是碎了,那起码是过千梦河啊!
零小客刚刚把小石子扔回手里,就瞧见言之若垂下手,袖中滑落一把长剑,在她握住剑柄的那一刻,他倏地起身,飞身踏上另一棵树的枝桠,“美好个屁,这姑娘修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