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文清被带走,文远本就愁眉紧锁十分担忧,如今又闻言仙人根本不在寺中,便有些狂躁了。端立拉了拉文远的衣袖示意他冷静些,勿要忘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这位男施主莫要着急”,慧能掐着手上的念珠说道:“就算仙长此日在寺中,你们口中的一灯施主既未来此处,仙长又缘何施术呀?”
“小师傅,只是不知这大光寺中的仙长当真有如此神通,可救我师父?”端瑞问道。
“施主有所不知”,慧能答道:“这仙长我们原也是没见过的,是三年前寺里的虚云禅师从外面请回来,说是昔前旧友,如今得了长生秘法,来我们寺中广结善缘,渡化信众。仙长甚是神秘,每每来此皆以白纱斗笠掩面,不得将见其真容”,慧能喃喃道:“想来大修为者都有些小癖好。”
“最初这仙长来的还是很勤,亦是以那血符救了不少顽疾,结了不少善因。后来便见得少了,全是虚云禅师的弟子印光大师在禅院里赐符留签。”慧能眨眨眼睛言道:“如今,那仙长每月月初来一次,请过符纸的人便可在那日拿着符纸和写着所求之事的签子来求见仙长,仙长自会根据签中所记圆其心愿。凑巧后日便是仙长解签之日,届时诸位接了一灯施主前来,有什么顽疾自会解了。”
“小师傅说那仙人最初结了不少善因,那后来呢?而这血符又是何物,为何叫血符?”文远着急得询问。这小师傅言辞含糊,他心底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愿是他自己想多了。
“正是了,出家人莫打诳语哦。”端瑞看着慧能说道。
“那仙长的事情我也所知不多,亦未亲眼见过那血符。”慧能合手闭眼念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小师傅我们也是担心文清师妹,她年纪尚小,也未一个人出过门,我们怕她一人应付不过来。还请小师傅将所知所闻告知一二,也让我们宽心些。”端立见这慧能似有隐瞒,言辞恳切地说道。
“可出家人亦不可说妄语呀。”慧能有些为难地摇摇头说道:“也罢,今日也算是我修行的劫数了。那偏殿虚云禅师原是不让我们靠近的,只是有日原本在那处打扫的小沙弥生了病,让我去顶他的班,我打扫时,曾从帷幕里见过一丝半毫的影像。”
慧能顿了一顿,有些神秘的小声说道:“印光大师似乎用的是人的心头血写的那符咒。想那血符为何叫血符,应该就是此中缘由。”说罢慧能赶忙又是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心!头!血!这三字使文远,亦使众人心中一震。
“你们这是寺庙,缘何可见血光,你这小沙弥竟然诓人!”文远一把揪住小和尚的前襟。
“出家人不打诳语,慧能从来所见即所言。”小和尚又急又怕:“但也有可能是看错了,那帏幕内黑洞洞的,我又害怕,定是认错了;只是今日若不是看诸位情真意切,慧能绝不会说这些子虚乌有之事,还望佛祖莫要怪罪。”说着竟然开始低头闭眼诵经。
端瑞最先从文远手中救下小沙弥,拉到一旁安慰。端木、端方则绕到文远两侧,将其夹在中间,防止他载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幸而如今已接近酉时,寺院中已没有多少香客,僧侣们也纷纷回去准备晚课了,倒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动静。
“也罢,别为难这小师傅了,慧能,你且带我们去主殿看看吧。”久未言语的一灯突然说道。
“诸位施主请随我来。”慧能睁开眼,停下手中的动作,好似如释重负。
行至主殿前,忽闻远去暮鼓声响,紧18下,慢18下,不紧不慢18下,确实听的人心都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