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香鼎冒着袅袅轻烟,满屋是淡淡龙涎香气,桌椅由上好紫檀木制成,主座放着套茶具,白瓷茶杯上有青花纹路,精致柔滑。下首的不喜和云浮正襟危坐,目光状似无意的打量四周,停留于墙壁挂的几幅字画,画上皆是同一个男人的背影,挺拔修长,气势不凡,让人不由遐想他的真容如何。须臾,门外走进位侍女,容貌端庄,手中端有茶水,身姿袅娜的来到二人身边,动作流利的摆好茶盏,尔后恭身静候旁侧。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连穷白公子的影子都没看到,这就是无钱门的待客之道吗?”云浮瞥一眼侍女,故意语气娇纵,行为跋扈,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丹凤眼满是鄙夷。
不喜并不阻止,低垂的眼睑遮住情绪,举杯轻啜口茶水,转头对侍女道:“麻烦再去通报一声。”
“门主稍后便来,二位稍安勿躁。”侍女回答的恭敬,却是在原地不动,如一尊木雕般屹立。
时间点点滴滴的流逝,云浮的耐心也逐渐消磨殆尽,终于忍不住起身,红衣如火似的妖娆,拂袖气恼道:“我可是即将要成为你们门主的男人,怎么也该算无钱门未来的半个主子,你这小丫鬟快去告诉穷白公子,他的云云来了。”
“门主只有一个承认的夫人,我也只有门主一个主子,阁下莫要信口雌黄,耐心等待便是。”侍女语调平板,神情冷淡,心中却是嗤笑,门主的夫人品貌非凡,武功才华样样居江湖前列,哪是这只花蝴蝶能比的!
听闻此言,云浮冷笑一声,他虽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可也没受过窝囊气,面前的丫鬟分明是有意为难他,但若无人撑腰,区区一个端茶送水的哪能如此大胆,定是穷白公子在背后指使。
暗忖:之前在苏闲手里吃过次暗亏,让四皇子对他生了不满,今日苏闲又想给他个下马威,哪这么容易!遂抚抚指尖,走到侍女面前道:“穷白公子知道你如此不知礼仪吗?竟派你这样的人来招待我,我便替他好好教教你!”
说话时已高高举起手,欲打在侍女脸上,他此番是蓄了五分力的,这巴掌若真打脸上,没有个五六天绝对消不下肿<="r">。
女子心中一惊,心狠手辣的男人最可恨,足尖微转正想躲开,只见眼前一道银光飞闪,转瞬银针陷进云浮手背,他吃痛地收回手掌,视线往门外看去。
阳光射入屋内,晕染柔化了来者周身冷硬的轮廓,仿佛仙人踏着美好的云雾降临人间,银白的面具遮住大半容颜,凭白增添几分神秘,白衣飘飘,宽大的衣袖垂于身子两侧,一步步向主位走去。
只见她薄唇轻启,语调清朗如山涧泉水般冷冽,淡淡道:“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茱萸被我惯的性子野,说话冲撞了二位,不过我的丫鬟还不容别人教训,云浮公子还是收敛些为妙。茱萸你先下去吧,日后多跟红姬学些礼仪,绿熙将我的玉肌膏拿给云浮公子,这么漂亮的手可不能毁了。”
“穷白公子日理万机,有空接待在下已是十分荣幸,今日是在下鲁莽了。”不喜的表情在黑纱下看不真切,话里却带有浅浅不悦。
“不喜先生说笑了,来我无钱门的人有两种:一是求我办事,二是与我结交,不知阁下属于哪种?”苏闲面带温和的笑容,斜靠在椅背,举止狂放不羁。
“在下心中很想和公子结交,可惜公子嫌弃朝廷的复杂,怕是不愿理我,所以我是来求公子办事的。”
“江湖人皆知无钱门的规矩,先听所求何事,办得到就接下,办不到便倒给你一百两银子,且绝不外泄此事,你说吧。”苏闲嘴角的弧度不变,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椅臂,发出不规律的声音,也在无形中牵动着在场者的心跳。
“在下听闻穷白公子欣赏世间美男子,尤爱那些妖娆风情的男子,所以特地将云浮送与你,公子莫要拒绝我的好意才是。”不喜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并不直接阐明要求,反而把云浮放到当下。
闻言,苏闲勾勾手指,看云浮来到近前,毫无怜香惜玉的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左右各看一眼,似在审视一件货物,许久才松开手,十分轻佻道:“看着还不错,就是火爆的性子不合胃口,不过瑕不掩瑜,我会好好调教的。绿茵,你带云浮公子下去吧,安排他住进穷白阁。”
“是,云浮公子请。”绿熙心里虽极其不情愿,却不敢违逆苏闲,低低应下后带着云浮离去。
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二人,苏闲露出不明意味的笑,缓缓道:“其实阁下大可不必如此,绿熙是我信得过的人,而云浮我有把握封住他的口。既然不喜先生如此谨慎,想必求我的是大事。”
“我想让穷白公子调查七皇子的下落了。”
“你已知我不愿插手朝廷之事,为何还要找我?莫非阁下自信有足够的酬劳能打动我违背原则?”苏闲浑身气势陡然转变,温和被煞气取代,唇瓣勾起的弧度渐渐消失。
而不喜亦全无退意,作为谋士他见多识广,不会被轻易吓到,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江湖享有盛名的无钱门呢,穷白公子断然不会做出自砸招牌的事!
“说说报酬吧,单凭云浮公子可满足不了我。”
“天机镜!”
预料之外的答案,还以为又是金子呢。
苏闲呵呵一笑,坐直身子,凤目幽光闪烁,落在对方身上的眼神复杂起来,隐隐透露着无人能懂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