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生的身子渐渐地大好了,但是他的精神却还是不济,心中始终跨不过去自己曾被沙盗俘虏的这一个坎,整日里郁郁寡欢,就连对临行前皇上布置下的任务也都提不起劲头儿。萧墨迟自然不与他计较,一人扛下了所有的事情,得了空便也费尽心思地想要逗魏楚生乐上一乐。只可惜,萧墨迟的一通歪理往往在魏楚生这儿绝站不住脚。
“魏兄,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如此折磨自己?”萧墨迟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魏楚生心中对他满怀感激,但是话一出口,便还是老调子,“话虽如此,但是在下却总觉得自己折辱了文人的气节。”
萧墨迟托着腮望着他,“不会啊,怎么会呢?魏兄又不曾主动向沙盗讨要过吃食,更不曾向沙盗示弱,这可不正是文人的气节吗?”
魏楚生摇摇头,“可那帮沙盗现在却还在祸害百姓,我身为朝廷命官却无所作为,真是汗颜!”
萧墨迟一听这话忙搬出了傅容来,“小傅将军驻守边关已有一段时间了,就连他也未曾奈何得了这拨沙盗,魏兄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魏楚生收起了感激的神色,一脸的忿忿不平之色,“我若是小傅将军,驻守边关的这段日子,一定会将这帮沙盗一网打尽,绝不再使他们去为害百姓。”
萧墨迟看着他坚毅如铁的目光,这下是真没辙了,只得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魏楚生的肩膀,干巴巴地说道,“魏兄真是志存高远!”
魏楚生并不再多言语,目光之中却是令人胆寒的恶意。
钱世忠上书启奏傅容抗旨不遵一事儿也终于在这尧曲城中的军营里翻了篇儿。考察屯田、重新绘制版图的任务也已经到了尾声。
萧墨迟每日里忙得好像个陀螺似的,只可惜,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这人却还是不曾开窍,绘制出来的地图竟连四五岁的孩童也比不上。
钱世忠无奈之下只得亲自上阵,心里越发觉得纳罕。若萧墨迟当真如傅尚书与傅参将所推测的那样,那这人便是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子萧重的外甥,怎的他却一点儿也没沾上萧重的才气呢?真是怪哉!
萧墨迟乐呵呵地给钱世忠打着下手。钱世忠望望自己重新绘制的大庆版图,往日征战沙场的场景又重新浮现在了眼前,钩得他豪情万丈。
钱世忠也不看向萧墨迟,言简意赅地吩咐道,“不日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交差了。你着手准备准备。”
萧墨迟一听这这话顿时乐不可支。近来的日子万事顺遂,但是他的心中却总还是有个空缺。在那个缺里,宛央正笑盈盈地望着他,让他寝食难安。虽说回到了京城之后,以他的身份也指不定是否能见着尊贵的公主,但是毕竟两人间不会再隔着这千重山、万道水了,这会让他的心里好受一些。
萧墨迟与钱世忠相处了这几日后,也不与钱世忠客气,这会儿更是径直说道,“钱侍郎,我下午能出去一趟吗?”
钱世忠抬头看了他一眼,“出去做什么?这版图还剩下点工作,得抓紧完成才好。”
萧墨迟嘿嘿一笑,厚着脸皮说道,“要回去了总得带些风物特产回去,也不枉来这一遭。我这人笨得很,也帮不上什么忙,有时反而会帮倒忙。侍郎大人您还是……”
钱世忠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无奈地摇摇头,“去吧,去吧。”
钱世忠本来看萧墨迟极不顺眼,但近来竟有些喜欢上这小子憨厚的笑容了,反倒是原先被众人一致看好的魏楚生在他的心中备受冷落。所以,如今无论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或交代下去,他便只与萧墨迟一人说,这个传话筒自然会再详细地告诉魏楚生,便也不劳他操心那个病怏怏的人了。
萧墨迟狼吞虎咽地吃完午饭后,一推碗筷对着东哥吩咐道,“你好生在军营中陪着魏兄,我出去一趟。”
东哥整日里与魏楚生耗在一起,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长满了蘑菇,有些不乐意地说道,“少爷出去做什么?能带上我吗?”
萧墨迟此刻正清点着自己剩下的银两。
钱篓子难得大方一回,得知他要出行边关后,塞给了他不少零用,但是被沙盗一俘之后,便被他们搜刮得七七八八了。他吱吱呜呜地说道,“快回京城了,我出去给钱篓子、老黄他们带点特产。”
东哥一听这话,一蹦三尺高,“咱们要回京城了?”
萧墨迟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他皱着眉头发愁地看着桌上摊开的碎银子,不过十几两有余。他打算要在这儿给宛央带些小玩意儿回去,顺道再给钱篓子、老黄带些物什,可这只有十几两而已,让他有些为难。
他的眼珠子一转,朝着东哥嘻嘻笑道,“东哥,少爷跟你商量个事儿。”
东哥陪伴少爷多年,他的一个表情或是一个动作,东哥便已经能会意。这会儿他忙捂住了自己的钱袋,“少爷,你可别打我的主意了。我每月的工钱一半都借给你使去了,也从不见你还。”
萧墨迟挠挠头,“我没还过吗?”
东哥很是不满地说道,“前头才还,一转眼又被你给借走了。”
萧墨迟嘿嘿一笑,钩住了东哥的肩膀,“少爷现在也是吃公饷的人了,再也不会不还你的钱了,你就借我一些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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