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茶楼

    凡间很是热闹，涂山瑶翘着二郎腿儿嗑着瓜子儿喝着上好的雨后龙井坐在茶楼听评书，好不惬意。

    这种快活一直持续到端着托盘的小二来要茶资。

    “客官，一共三两七文钱，您是现付还是赊账？哦对了，本店不接受赊账。”

    不赊账那你还说个大头鬼啊，涂山瑶一边鄙视他一边伸手往衣袖里摸去。

    完了，别说三两了，她连七文都没有。

    光顾着搜刮那些灵丹妙药，偏偏忘了顺点碎银出来，要说幻化出些钱来易如反掌，只是她实则是一只特别正直的狐狸，那些幻化出来的钱迟早会变成一堆烂树叶破石头，如此小人行径实在有愧师父的谆谆教导。

    小二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盯着涂山瑶掏了半天掏不出一文钱的袖子，眼看着他手里的托盘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砸来，她犹豫着要不直接跑路算了，大不了日后再将欠银还上。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

    “这位小兄弟有些眼生，想必是初来京城吧，不知今日在下是否有幸，请这位小兄弟喝杯茶？”一位白衣公子摇着折扇走来，示意身旁的随从给了小二一个钱袋。

    兄弟？哦，对，差点忘记为了方便出行换上男装的事情了。

    涂山瑶瞧着那钱袋沉甸甸的怕是够在这茶楼喝上一个月的雨后龙井，顿时心疼不已，公子，您这给得有点多啊。

    身旁小二忙迎上去，顿时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

    “哟，世子爷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天字号厢房一直给您留着呢，小的带您过去？”

    长孙无双点点头，继而看向她。

    “多谢公子慷慨解囊，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师父常说知恩图报，出于感谢，涂山瑶便应了他的邀请。

    这些凡人真会享受，这天字号厢房跟楼下大堂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不过是喝茶的桌子，用的竟是上好的降香黄檀，这要是给师父搬回去，他老人家指定宝贝得不行！

    涂山瑶自来熟地坐下，拈起盘里的一块桂花糕随口问道：“你是世子？唔，似乎是个不小的官儿。”

    她努力回想着话本里的记载，凡间最大的是皇帝，皇帝的兄弟是王爷，世子不就是王爷的儿子吗？那就是皇帝的侄子了，既然是凡间老大的侄子，嗯，蛮厉害的。

    “放肆，哪里来的乡野之人，如此粗俗无礼！”

    长孙无双身旁的侍卫大喝一声，冷不丁地吓得她手一抖，可惜了手里的桂花糕还没吃到嘴里就奉献给了大地。

    涂山瑶拍桌而起，“你谁啊你，会不会好好说话？那么大嗓门干嘛呀，显得你特能耐是不是？说谁粗俗呢，我身上一根毛都比你金贵一百倍！”

    这话倒不是她吹牛，身为世间最后一只九尾狐，说是六界至宝一点也不为过。

    那侍卫想必是没料到一个俏生生的小公子竟如此牙尖嘴利，气红了脸拔剑就要砍来。

    长孙无双扶了扶额，无奈道：“疾风，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地就兵刃相接，退下！”

    “是。”疾风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她一眼。

    长孙无双对她笑道：“小兄弟莫生气，我这侍卫性情急躁了些，还请见谅，在下确为鲁王府世子长孙无双，只是尚未有官职在身。”

    涂山瑶朝他利落地一拱手，“原来是长孙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自幼长在昆仑山，只能从游记话本的只言片语上探究尘世，对这些繁文缛节并不是很了解，失礼了。”

    人家好心帮我付账又请她喝茶，她却因为一句话大动肝火，是有些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