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云祈点了点桌子,“如果他真的念这份情义,那才是谁坐帝位都一样,如果,他连一母同胞的情义都不顾,你还指望他当了皇帝以后放过你和四哥?指望他勤政爱民?”
段云岫点点头,“就是啊,我大哥说过,一切名利都是虚无,亲人才是最重要的。”
昱王一愣,眼前仿佛浮现出段云峰抱着胳膊跟他讲家国大义的样子,随即笑了笑,“确实,像云峰会说的话。”
几个人沉默了片刻,段云祈转了转眼珠,“四哥,你的这个侍卫,师从何方高人?”
楚怀瑾挑眉,“怎么?打不过他?”
“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他!”段云祈瞪眼,“不过他有意藏着武功,我试不出他的底细。”
楚怀瑾忍笑喝了口茶,“他没有师父。”
段云祈和段云岫异口同声,“没有师父?!”
段云岫瞪大了眼睛,“可,我爷爷也说他很厉害,是个高手呢。”
楚怀瑾点头,“是啊,他身上有血海深仇,所研究的武功都是杀招,许是他自己钻进哪个山洞里琢磨的吧。”
“有意思,”段云祈笑了,“虽然我不信什么武功秘籍,不过看起来,西平倒是颇有天分,我倒是很期待,他能跟我的京墨较量一场了。”
楚怀瑾竖起耳朵,“京墨?我送你的那个小侍卫?”
“是啊,”段云祈一脸骄傲,“他可是整日钻研,非常刻苦,不得不说,四哥真是有眼光。”
楚怀瑾满意的点点头,“你用着顺手就好。”
昱王看着他们俩眉来眼去的,默默装瞎。
入夜,昱王站在院中的亭子里,手中轻轻摩挲着一块玉牌,玉牌圆润雪白,上面刻着一个段字。这玉牌是段家的传家之物,向来是只传嫡子,因得段家这辈是三个公子,所以底下的嫡孙也每人都有。段云峰有一个,他死后随他一起下葬了,段云舒的这个给了昱王,算是信物,段云岫的那个一直被她带在身上。
昱王看向天上的弯月,默默发呆。
化梅向亭子里站着的少主汇报一天的消息,“太子被禁足以后,底下的官员对江淮各州的灾情却是更上心了,怕是担心陛下派一个更厉害的人下来,总之是控制住了。”她顿了顿,“虽然唐氏一族没有被株连,却也是很难恢复往日风光了,晋王殿下此番做的也算妥当。”
少主点点头,抬头看向月亮,“我这回,送你一个盟友。”
陆羽和陆川在书房谈话,“你上回让我去宫里查探消息,跟这回也差不多,内宫的人虽有议论,却都是些没用的,这回太子殿下,怕是很难再出来。”陆羽眉头紧锁,“不觉得奇怪吗?犯人在狱中要长绫显然是想自尽,作为狱行司,这种错误怎么还会犯?”
陆川摇摇头,“不知道,但显然是有人陷害,太子此人虽然急功近利,不善谋略,倒也是真的不敢做出这种谋反的事,尤其是昱王和睿王都在京,镇国公又摊上事,他可以说完全没有胜算。”
陆羽点头,片刻后凝视他,“你...参与党争了?”
陆川随即一笑,“好姐姐,我一直站在太子这边,当然有参与党争啊。”
陆羽皱眉,“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陆川敛了笑,正色道,“是,弟弟参与了。”他起身走到窗前,“比起太子,昱王和睿王的谋略胆识都在他之上。”
陆羽偏头看他,来了兴趣,“那你选了谁?”
陆川伸了个懒腰,“困了,姐姐早点休息。”说完麻溜的跑了,陆羽笑着摇摇头。
西平深夜回来给楚怀瑾报备,晋王倒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傍晚时候,有只信鸽飞去晋王府,怕打草惊蛇,西平没敢擅动。
“殿下,属下打听到,晋王因禁足一事,对太子颇有微词,而且对皇后派去看望的宫女一通发作,许是对他们有了些火气,可总不至于...”
楚怀瑾闻言笑了笑,“不,怀远从小心高气傲,又是被父皇母后捧在手里,夸着长大的,心里一直觉得自己比他的那个哥哥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因为赈灾的事,让太子平白捞了好处,他怎么能不恨。平常说不定也就忍过去了,可偏偏连他的母后也向着那个没用的哥哥,你说,他是不是总得彰显一下自己?”
西平恍然。
楚怀瑾叹了口气,“暂时先不急,如果能真的以他之手废了太子,倒是省了我们的事。之后,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