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汉子的尸体时,睁大了。她立刻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这太糟了,谢铁嘴。你必须离开瑶琳桐庐。”她的目光落在床上,屏住了呼吸,“啊,不。天,不。谢铁嘴,我太难过了。”
“我现在还不能走,易流青。”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温柔地拉过一张羊毛毯盖住八妹,遮住她的脸,“我得先去杀一个人。”
客栈掌柜抖了抖身子,将目光扯离床铺。她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如果你指的是琴高,你太迟了。每一个人都已经在讨论这事。他死了。是他的仆人今天早上发现的,在他的卧室里,被撕成了碎片。他们知道,那是他的唯一凭据是,他的脑壳被扎在地窝炉上方的尖钉上。”她伸手按着他的手臂,“谢铁嘴,你无法隐瞒昨天晚上你在那里的事实,任何想知道的人都能知道。再加上这两个家伙,瑶琳桐庐里没人会相信你与此无关。”她的最后一句话里带着一丝疑问语气,仿佛就连她,也在怀疑。
“以为是我也没什么大不了,”谢铁嘴呆滞地说道。他无法自制地看着床上被毯子遮盖的身形,“也许,我会回玄都。回原寿。”
她抓住他的肩膀,把他从床前转过来。“你们这些男人,”她叹道,“总是这样,要么用拳头、要么用心来思考,从来不用脑子。对你来说,原寿跟瑶琳桐庐一样糟糕。不论在哪个地方,你都会以死亡或者坐牢收场。你以为这是八妹的希望吗?如果你希望慰籍她的亡灵,就得活下去。”
“你能否打点……”他说不出口。我老了,他心想。心软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沉甸甸的钱包,放在她手中,合起来,说道上:“这些钱应该可以打点一切了。还有,他们开始问我的问题时,帮个忙。”
“我懂,我会打点一切的,”她柔声回答,“但你必须走了,谢铁嘴。立刻走。”
他不情愿地点点头,缓缓地,开始把几件行李塞进鞍囊。当他收拾时,易流青才第一次仔细看了看那个半截身子躺在衣柜里的胖子,并且大声吸了一口气。谢铁嘴疑惑地看着她;认识她这么久了,她从来都不是个见血晕倒的人。
“不对,这不是琴高的人,谢铁嘴。至少,这个人不是。”她朝那个胖子摆摆头,“这是瑶琳桐庐最公开的秘密了,他是国君手下的人。尚义全的人。”
“尚义全。”谢铁嘴淡淡地重复。“那遭瘟的放羊娃到底把我卷进什么麻烦了?那鬼子母到底把我们两个卷进什么麻烦了?不过,是尚义全的人杀死了她。”
他的脸上肯定流露了他的想法。易流青厉声说道:“你别瞎想,八妹希望你活着,你这个傻瓜!你去刺杀国君试试看,你还没靠近他一百步就已经死了,更别说你还未必能靠得那么近!”
城墙那边传来一阵呼喊,仿佛半数瑶琳桐庐人在齐声大叫。谢铁嘴皱着眉从窗户看出去。耸立在墙外区屋顶之上的暗色的城墙上空,一股浓烟直上天际。远在城墙之外。在第一股黑色浓烟旁,有几股鸦青色细烟迅速互相融合,而且,出现越来越多小股细烟。他估计了一下距离,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