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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咸说过,这种天赋正在消亡;他是如今少数几个拥有这种能力的黄巾力士之一;这正是歌木更加珍贵更受追捧的原因。以前令公鬼听巫咸歌唱时,就连大地似乎也在歌唱,但现在,黄巾力士几乎是在羞涩地喃喃念着他的歌谣,而大地则轻声与他和应。
那似乎是一首纯粹的歌谣,只有曲调没有歌词,至少,令公鬼听不出歌词来;如果有歌词,那么它们就像倒入溪流中的水一般,与曲调揉合在一起了。叶超屏着呼吸,看得目瞪口呆。
令公鬼不知道巫咸究竟在做什么,或者,是怎样做到的;歌谣虽然柔和,却如同催眠一般迷住了他,充满了他的脑海,几乎跟太虚一样。巫咸的大手沿着树桩抚摸着,歌唱着,用他的歌声和手指爱抚着它。此刻,树桩不知如何变得更光滑了,就像是他的手指在重造它。令公鬼眨眨眼。他很肯定,巫咸手中的树桩曾经跟其他娑罗树一样顶上长着枝桠,但是此刻,它的高度超过了黄巾力士,顶部圆滑。令公鬼张大嘴,但是,歌声让他沉默。这歌谣是如此熟悉,他似曾相识。
突然,巫咸的声音提升到了顶点几乎是感激的沸反盈天然后,结束了,就像微风一般缓缓平息。
“哎呀,”叶超吸了一口气,“一脸震惊,哎呀,我从来没有听过任何像——哎呀。”
巫咸的手中,拿着一根雷击木,跟他一样高,跟令公鬼的手臂一样粗,表面光滑反光。树桩原来所处的地方是一丛新生的枝桠。
令公鬼深吸了一口气。总是有新的事物,总是出乎自己的意料,而且有时候,并不可怕。
令公鬼看着巫咸上马,把雷击木横放在身前的马鞍上,心想,他们都在骑马,黄巾力士为什么想要一根雷击木?然后,他再看看那雷击木,跟巫咸一比,它显得比刚才小。他看到巫咸拿它的方式。
“一根铁头木棒,”他惊讶地说道,“我不知道黄巾力士也携带武器的,巫咸。”
“是的,我们通常不带,”黄巾力士的回答几乎可说是简略,“通常。代价总是太高。”
巫咸掂了掂那根巨大的铁头木棒,厌恶地皱了皱宽鼻子:“巫姑长老一定会说我多此一举,但是,令公鬼,我并不只是鲁莽或者轻率。这个地方——”他抖了抖,耳朵抽了一下。
“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令公鬼说道,“尽量装出自信的样子。”
巫咸却像没听见一般继续说道:“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万物都是相连的,令公鬼。不论是生是死,不论会否思考,万物都是互相契合的。树木并不思考,但是,它是这个天下的一部分,而这个天下有一种感情。我无法很准确地解释究竟什么,是快乐,然而令公鬼,这块大地因为一件武器的诞生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