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声称这里是他们的土地。他们声称从这里一直到雅砻江都是他们的。不过,他们没有治理这里。他们在将近一百年前就放弃了这里。这里远在南方,仍然留在此地的人们不需要担心黑水修罗,但是,凡人的土匪不少。那就是为什么他们要建围墙和壕沟。这里的村子都这样。他们的田地隐藏在附近的山谷中,但是,没有人会住在围墙之外。他们会向任何给予他们保护的国君宣誓效忠,可是我们的所有精力都已经花在对付黑水修罗上。但是他们不会为此喜欢我们。”
当队伍走到低矮围墙的开口时,邓禹又说了一次:“提高警惕!”村中所有街道都通往村中广场,但是,街上没有人,窗户后面也没有人张望。甚至连狗都没有,也没有鸡。没有任何活物。敞开的屋门在摇晃,发出的吱呀声跟风车规律地发出的吱吱声相呼应。马匹的蹄声在街上压实的泥土上显得很响亮。
“就跟渡口那里相似,”叶超喃喃说道,“但是,也有不同。”他驮着背坐在马鞍上,低着头,像是想躲在自己的肩膀后面。“有暴行,但是我不知道。这里很糟糕。气味很可怕。”
“周翰,”邓禹说道,“带一队人搜索村屋。如果你找到任何人,带到广场上见我。不过,这次不要把他们吓走了。我要答案,而不是逃命的人。”他带着其他武士朝着村子中心走去,周翰则带着十个人下马。
令公鬼犹豫了一下,四处看了看。吱呀作响的屋门,尖声轻响的风车,马蹄声,全都太吵了,就像是世界上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他扫视村屋。打开的窗户里,窗帘朝着屋外飞扬。它们全都死寂一片。他叹了一口气,下马走向最近的一座屋子,然后停下来,盯着屋门。
只是一扇门。你在怕什么?令公鬼倒是希望自己不要总觉得门的另一边有其他东西。他把门推开。
门里,是一个整洁的房间。或者说,曾经是一个整洁的房间。桌子放好了,准备用餐,梯式靠背椅放在桌旁,桌上已经放了几碟食物。几只苍蝇在芜箐和豌豆上嗡嗡飞舞,更多苍蝇趴在一块猪油脂已经凝结的烤肉上,烤肉上有一片切了一半的肉片,筷子仍然插在肉上,刀子像是掉落一般半躺在烤肉盘上。令公鬼走进门。
一眨眼间,又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秃头汉子微笑着往一个脸容疲倦的女人手中的碟子放了一片烤肉。不过,她也在微笑。她往碟子里加了芜箐和豌豆,然后递给众多坐在桌旁的娃子中的一个。那里有六个娃子,男孩、女孩,从几乎成年到高度几乎够不着桌子。女人说了些什么,那个从她手里接过碟子的女孩笑了。汉子开始切另一片肉。
突然,另一个女孩尖叫起来,指着通往街道的屋门。汉子丢下菜刀转过身,他也大喊起来,脸因恐惧而绷紧,他一把抓起一个娃子。女人抓起另一个,绝望地朝其他娃子做着手势,口中疯狂地说着什么,却没有声音。他们全都朝着通往屋后的一扇门冲去。
那扇门砰地打开了,然后一眨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