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之后宛如血泊,手执濯暗向众魔们斩去。
傲慢之魔斯坡比阿的眼中沸腾着战意,他挥舞着魔刀正面迎了上去,却不料不过刀光剑影甫一交错,便连退几十尺,败下阵来。
论单打独斗,七罪之魔没有一个有资格,从她手中走过三招。
“铮——”剑气荡出佛音般澄净的悲鸣,斯坡比阿被剑气余波震飞,一口魔血吐出,他随手擦去嘴角正在往下流的血液,眼中敬畏与战意交织翻沸。
“虽然很想与你痛痛快快战上一场。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你们天族世世代代据为己有的天盘吧。”
“!”湛清凰闻言,眸中血色淡去了几分,身影一动便消失在众魔的视线中,只留下一尊与本尊一般无二的虚像,仗剑将众魔挡在天界之外。
众魔并未再寸进,他们要做的事已经完成了。
斯坡比阿看着阴阳天盘的方向,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向来视袭荒魔尊为效忠的对象,七罪之中也唯有他借着同族的身份与魔尊较为亲近。
他知道魔尊其实并不需要天盘的灵气延寿,可是即使是他,也猜不透那个在王座上坐了千万年之久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喂,我们不应该给迦楼罗争取更多的时间么?”他的同僚问道。
斯坡比阿摇头:“不,她已经得手了。”
“什么?”当湛清凰再次回到阴阳天盘之时,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现在的阴阳天盘已然被毁,原本被隔离开的纯白灵气此刻宛如指间沙,沿着天界边缘缓缓漏下魔罪崖,灵气变得稀薄,每一位天界人的胸口都传来了阵阵隐痛。
“……这是,谁干的?”
“殿下,我等赶来时,她已经得手,属下唯一能做的便是降服她。”
说话的是一位看起来与湛清凰年纪相仿的羽族男子,他手握长枪,枪尖将奄奄一息的迦楼罗魔牢牢钉在地下动弹不得。
在苍雨鸾与众魔缠斗之时,生命力极顽强的迦楼罗趁着苍雨鸾法力耗尽,阴阳天盘失去封印的间隙,偷袭并毁掉了了阴阳天盘。
天盘破碎,阴阳混乱。结果便是天界灵气下漏至魔界,而魔气上浮至天界。
灵气并不能够用作魔族修炼,湛清凰想不通魔族为什么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可是此时的她,也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她的目光望向迦楼罗,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关进封魔塔,永世不得超生。”
*
“多少年了,重明,你我一直盼望着这一刻的到来。生命是平等的,杀戮,不该没有原因。”魔罪崖上,魔尊望着天界的方向,喃喃自语。
他伸出手,自天界流逝的、如同稀薄云雾般飘散的灵力渐渐汇于一处,如同雪白的沙从他的指尖流过,一直坠入深不见底的魔罪崖下。
“希望这对你有用,希望你对我们有用。”他说,然后转身。
天空中缓缓出现了七个人影,七罪魔们带领着残军缓缓退回魔界。这是一场惨烈的战争,但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悲怆甚至哪怕是动容。
斯坡比阿上前一步,躬身:“任务圆满完成,八部众魔均已牺牲,我们亲手摧毁了阴阳天盘。”
“我已知晓。”袭荒魔尊颔首,他转身,用手接了一抔白沙,“天界那边……”
“回魔尊,南斗苍雨鸾已经他的六个手下均已斩下。”
“没了苍雨鸾,湛清凰自然不敢与魔界开战。”
“魔尊,那——”一位疫族男子早已按捺不住舔着嘴唇,正是饕餮之魔古拉。
“无妨。答应你们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袭荒魔尊将手中的流沙向七人挥洒而去,白沙在空中便已染上纯黑,分别摄入了七罪魔的身体之中,七人得了奖赏,纷纷拜谢,自是不提。
“多谢魔尊。”
*
“殿下……”
“昭告灵界,让他们全力寻找苍雨鸾的下落,我会遣法身亲自去魔、冥这最危险的两界,至于人界,就交给你们了。”
“是,只是殿下——”
“帝翎告诉我,她还活着,只是气息极其微弱。”
“不论在哪里,不论多少年,只要她还活着,我就会找到她……”。
“阿鸾,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