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软木,李尽忠一口咬住。
大汉拔出小刀,在弓箭四周迅速切开一个十字,用力一拔,李尽忠闷哼一声,带着倒钩的狼牙箭便从他背上拔了下来,有些乌色的血汩汩流出,那大汉将小刀在旁边的火堆里上下翻烤一阵,看那血液渐渐转红,猛地将小刀贴在了李尽忠的伤口上。
李尽忠身子一绷,虽然年迈却依旧结实,肌肉块垒、虬结有力的臂膀顿时鼓了起来,小刀“嗤嗤”地灼烫着李尽忠的伤口,等那伤口微微结痂,大汉便抓过一把草药,也顾不得苦涩难当,塞进口中便大嚼起来。
他把嚼烂的草药小心地敷在李尽忠的伤口上,又用布条帮他包扎好伤口,这才站起身来。骆务整递过一个水囊,大汉满口绿色,苦涩难当,是以也不说话,接过水囊,拔下塞子便仰头灌了一大口水,迅速走出篷帐。
帐里,孙万荣和骆务整、何阿小等契丹首领关切地围到李尽忠身边,李尽忠嘿嘿一笑,道:“放心,老子命硬,死不了!来,扶我起来!”
骆务整和何阿小上前把他架起,坐在草堆上,李尽忠沉声问道:“咱们的伤亡怎么样?”
……
那个为李尽忠疗伤的大汉走出帐篷,连灌几口水,口中那股苦涩的味道还是挥之不去,舌头都麻得没有感觉了。他四下一看,见坡下二十多丈远有一棵野梨树,枝头沉甸甸地压满了果子,便大步向坡下走去。
杨帆倚着粗大的梨树树干坐在地上,他的双手被反绑在树上,手腕上绑着牛筋,这东西最是柔韧,即便挣扎到牛筋入肉,割断腕筋,也休想挣得断。
在附近几棵树下还绑着几个人,都是军中的将领,看样子,契丹人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他们也知道多抓一些将领在手,一旦情形不妙,和朝廷便有讨价还价的本钱。
不过杨帆仔细看了看,那几位将领他都不认识,从军服看,不过是些鹰扬郎将、果毅都尉一类的将领,比自己只高个一品半品的,行军大总管燕匪石、行军副总管宗怀昌等高级将领一个也没有。
这时,那个为李尽忠疗伤的大汉走到了树下,从树上摘了两个梨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咔嚓一声咬了一口。那些梨子刚开始灌浆,不涩不酸,却也不甜,还说不上是一种什么味道,不过嚼上两口,对祛除口中的苦味儿倒是很有帮助。
杨帆一见那大汉走到自己身边,便盯着他看,他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仔细辨认一番,杨帆恍然大悟,这大汉就是昨夜使三股托天叉的那员契丹将领,杨帆到现在都还记得他那两膀子气力。
大汉咬了两口梨子,发觉他在注视自己,不禁嘿然一笑,道:“怎么,不服气?是不是还想跟我比划比划?”
杨帆淡淡地一笑,摇头道:“败了就是败了,败军之将,岂敢言勇?”
大汉撇撇嘴,摇着手中的梨子道:“行了行了,少跟我拽文,当兵的这么文诌诌的干嘛,大唐军中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么一些人,才会变得这般不中用!想当初我在军中,那时大唐兵威……嘿!”
大汉摇了摇头,又摘了一个梨子,转身就走。
杨帆神情一动,急忙追问道:“你说什么?你在大周军中当过兵?”
大汉懒洋洋地转过身,瞟了他一眼,纠正道:“不是大周,是大唐!老子没给那臭婆娘当过兵!”
杨帆道:“是是是,大唐,不是大周。你在大唐军中当过兵?是义从还是族兵?”
杨帆琢磨着他是契丹人,应该不是大唐的正规官兵。
大唐的军队杂得很,其中只有府军、禁军、边军、募军是正规军,至于其他的就太多了。
像当年李世民征高句丽,出征的除了随驾的禁军、卫军、府兵、边军,还有平卢、卢龙等地的团练军,突厥、羌、鲜卑等族的蕃兵,附从的契丹、奚等藩部的族兵,新罗、百济等属国的从军,以及临时招募的“义从”,浩浩荡荡数十万之众。
大汉晒然道:“费某当初可是吃军粮拿军饷正儿八经的兵,费某那时虽是一小小伙长,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功劳。可恨边将残暴,克扣军饷不说,对我族人又是百般压迫,如同强盗一般。有一次我那队正试图**我族一位姑娘,当着兵,却连自己的族人都不能保全,这兵当来何用?费某一怒之下,便宰了那厮,逃回家乡!”
大汉上下瞧瞧杨帆,不屑地道:“看你如此年轻,居然做了校尉,怕不是抱那武氏奸贼的大腿才爬得这么快吧?”
杨帆正色道:“这你可说错了,杨某本是河源道行军大总管黑齿常之大将军麾下的兵,可是立下百战军功,才有今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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