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尽显福态。身材魁伟、体魄健壮,若是把那豹眼换了丹凤眼,头上再扎一顶绿头巾,手里提一口偃月刀,倒蛮像汉寿亭侯关羽的。
杨帆心道:“这就是郭刺史?不愧是大汉阿陵侯的后嗣,当真威风凛凛,好一条大汉!”
郭敬之也在打量他,杨帆只着一身常服,月白色绣竹纹的一袭长袍,头上用玉冠髻挽着如漆的头发,齐眉勒一条青玉色的抹额,身材颀长如玉树临风,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那双眼睛清澈如水。
郭敬之见他如此人品,也是暗自折服,心道:“这就是显宗新任宗主了,人品风度丝毫不逊于卢宾宓,比起卢宾宓那拒人千里的冷傲,更加叫人喜欢亲近些。”
二人各自想着,手下却不怠慢,杨帆先施一礼,含笑道:“使君、夫人,杨某与拙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在他们互相打量的时候。向若兰也在一旁瞧着,先看小蛮,瞧她容颜娇媚、体态妖娆,姿色不逊于义妹阿奴,不由暗暗点头。
小蛮看她大袖襦衣,玉色罗裙,秀项颀长。五官精致,一如那细颈瓶儿中的兰花般迷人,举手投足,端庄优雅,也不由得暗暗折服:“不愧是世家之女,豪门贵妇,这般气质。当真不俗。”
向若兰再瞧杨帆,看他人品相貌,心中欢喜:“难怪义妹对他痴心一片,倒真是一表人才。如今又是显宗宗主,配得上我那义妹,两家结了亲,显宗和隐宗的关系也不至于像以前一般剑拔弩张!”
向若兰越想越是欢喜,笑着说道:“你我两家。马上就是实在亲戚。何必如此客套。”
郭少凡这时才醒过味儿来,“啊!”地一声道:“你是杨帆?你就是我妹夫?哈哈。我也叫凡,你也叫凡,咱们可真有缘份!”
向若兰没好气地道:“胡说甚么,杨家二郎比你还要大些,要称兄长!”
郭少凡兴高采烈地道:“不是这么算的,不是这么算的,阿奴是我表妹,就算他现在八十岁了,也得叫我表兄,我比他大,哈哈哈……”
小蛮“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忙让开一步,向里让客:“使君、夫人,郭家二郎,请厅中叙话,咱们就不要在这门口儿站着了。”
一行人热热闹闹往里边走,郭少凡忠心耿耿地扮演着娘家哥哥的角色:“这位小娘子好生漂亮,你就是杨二的夫人吧?我可跟你说,阿奴是我妹子,嫁到你家来,做了你的妹子,你可不能欺负她,你欺负她我可不答应……”
这一下,郭敬之的脸也黑了:“二郎,闭嘴!”
郭少凡梗着脖子跟他大哥叫板:“大哥,你说的是杨二郎还是郭二郎?你要说的是郭二郎,那我就闭嘴!你要说的是杨二郎那我就不闭嘴!”
郭敬之以手抚额,头痛不已。
小蛮眼珠一转,忍着笑道:“阿奴常常念叼你们呢,尤其是郭家二郎,想念得紧。二郎可要去看看阿奴么?”
这郭少凡要说他傻,却也有些小心眼,一听小蛮这话,可不计较她说的是杨二郎还是郭二郎了,马上满口答应,小蛮便道:“管家,引二郎去见阿奴姑娘!”
郭少凡欢欢喜喜地跟着杨府管家去见他小表妹了,引开了这个浑人,宾主双方这才入座,开始谈起婚礼细节。
杨帆知道郭家是太原世家,且与隐宗关系紧密,郭敬之也知道他是显宗宗主,说起来在即将形成的亲戚关系之外,早就算是一家人了。不过,这一家人并不和谐,因为显宗和隐宗曾经的明争暗斗,有些事现在就不好说。
一个势力集团的恩怨和势力纠纷,不是这个势力集团的领袖个人就可以决定和左右的,有些东西得等杨帆和沈沐见个面,双方磋商解决后才能真的没有后患。沈沐如今还在新罗没有回来,作为隐宗的一员,郭敬之不好与杨帆有太多接触。
杨帆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只与郭敬之谈及婚礼,不该触及的话题两个人都很默契地回避了。等他们这边商量已毕,小蛮便陪着向若兰去接阿奴,杨帆又亲自把他们送回了住处。
说来也巧,郭敬之一家人进京后,租住的是武三思家的一幢空宅子,正是当年阿奴和杨帆为了计诱柳君璠,冒充敦煌豪门时租的那幢宅邸。
当时,阿奴只是为了向杨帆报恩,并未向他透露过自己的真正身份。而杨帆身负血海深仇,化身一介坊丁四处寻找仇人,也无暇顾及成家立业。他们都不曾想到,缘由天定,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
当杨帆和阿奴下了车,看到那幢大宅时,下意识地便向对方看去。
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那一笑,若冰雪融尽,朔风已停,春意徐来,花开正妍,心中存下的一切坎坷与磨励,尽数发酵,化作一杯醇郁香浓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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