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初歇,柳梢一片嫩黄的雾,袅袅娜娜。
洛水碧波之上,已有画舫往返,商船来去。
站在天津桥头,可以看见许多人趁着小雨初停,兴致勃勃地走动,除了生意人,更多的是要出城踏青的人,文人骚客、贵妇千金,憋闷了一冬天,就像冬眠苏醒过来的小动物,巴不得马上去看看那绿色的世界。
有些柳树发芽早些,有些柳树还在飘絮。
柳絮似那飞在空中的雪,梨花似那凝在枝头的雪。
因为出门不久雨便停了,杨帆没有披蓑衣,也没有打伞,只是负着双手,站在那飘雪与凝雪之间,站在洛水大堤上。
春雨初停,河水稍有上涨,也稍显混浊。
船从河中过,河水拍击着两岸,几只鸭子在浅水区随着涌动的河水左右摇摆荡漾着。
有三两个妇人女子在河边浣衣。
一个小姑娘,大约只有十二三岁,因为怕湿了鞋子,光着一双雪白的足,涌动的河水不时扑上光滑的大石表面,漫过她的脚丫。
还有一个**,正用棒槌敲击着衣物,大概她的孩子正在哺乳期,为了哺乳经常解开领口的原因,领口有点松,随着她一槌槌敲击的动作,从堤上居高临下,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胸口两砣雪白的浑圆一荡一荡的。
杨帆看了两眼,发现堤上还有几个闲人正在假意眺望水面,眼神的角度显然是……
杨帆哑然失笑,不愿与之为伍,缓缓背转了身去,就站在那嫩黄的柳枝下,望着桥头方向。
明澈的春雨刚刚歇住,杨帆就在这妍红翠绿之间,看着那诗情画意中的仙子姗姗走近。
太平刚从宫里出来,穿的是觐见天子的宫裙,所以她在衣外又系了一条松鹤迎春的披风。
“成了?”
“成了!”
两人并肩在河堤柳下站住,转向涌动的河水,看那千帆驶过。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吧!”
“好!到时,我来帮你,一应后续安排,我会处理!”
“嗯!这事,算不算是我帮你的忙呢?”
“咳!我们两个,还要分什么彼此么?”
太平公主乜着他,唇纹含笑,眼波潋滟:“是么?真的不分彼此?”
杨帆摸了摸鼻子,笑着改口:“好吧!算是你帮了我一个忙!”
太平公主撇撇嘴,把头扭到了一边。
杨帆的脸皮厚得紧,根本不在意:“还有一件事,要不要和我一起做?”
“还是帮你的忙?”
“算……是吧!不过和这次的事情一样,你也会占便宜!”
“这一次我占了什么便宜?”
“你帮皇帝解决了一个**烦,皇帝会更宠爱你呀。”
“算了吧,人家才不希罕!”
杨帆叹了口气,道:“那算了,我找婉儿帮忙,这事,她也能行!”
太平公主马上道:“好!我跟你一起做,什么事?”
杨帆微笑道:“和我联手设计一个人!”
“谁?”
“来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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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俊臣举起杯,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六郎客气了,该当来某敬六郎才是!”
张昌宗笑吟吟地举杯就唇,浅浅地抿了一口,来俊臣见状,也只抿了一口酒,便放下了酒杯。
张昌宗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可惜来俊臣没看见,他已转头去看那领头的舞娘,
红毡毯上,那领舞的舞娘正轻挪莲步,慢扭细腰,随着乐声翩跹起舞。
这舞娘快近三旬年纪了,但是舞姿之优美,远非那些年轻少女所能比拟,她脸上始终笑颜润漾、鲜丽妖娆,如三春桃李,舞姿轻盈、袅娜曼丽,叫人意马心猿。
来俊臣琢磨着:“这舞娘倒是妖娆,可惜她是杨再思府上的舞姬,宰相人家,倒是不好强索。”
今儿是杨再思设宴,邀请张氏兄弟赴宴,另外还请了几位当朝大臣,其实其他人都是凑数的,真正要请的人只有来俊臣一个。
当日龙门山上,来俊臣和张同休兄弟三人起了纠葛,虽然当时来俊臣把一切缘由都算到了杨帆的身上,但是此后张氏兄弟却不断听到来俊臣对他们怀恨在心、意图报复的消息。
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现在正得宠,自然不怕来俊臣,可是被这么一个人盯上,也着实令人烦恼,他们现在正在极力发展张党势力,不想跟来俊臣死磕,思来想去,只有和解,于是杨再思就扮了这个和事佬。
可惜,来俊臣只有在整人的时候才六识发达,嗅觉灵敏,他在朝中一直走孤臣路线,与朝中其他大员没有什么交际往来,所以一直不太了解官场上的这些暗规则,他只以为这是杨再思邀他饮宴,根本没有想到更深一层的目的上去。
张昌宗和张易之频频示好、敬酒的举动,若换一个人,早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如果接受,大家只消嘻嘻哈哈,言谈欢笑之间,当初那桩不愉快,就可以化为无形了。
可来俊臣根本不明白张氏兄弟赴宴的原因,见到曾让他大失体面的张同休、张昌期三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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