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平日的倨傲便也没有显露半分,两人都争着请客,到最后还是来俊臣争到了手,一团和气地把唐筱晓送出去。
唐筱晓走出来俊臣签押房所在的院落,雪中站定,抚着胡须自得地一笑,他知道,明日龙门山上少不了一番龙争虎斗了,不能亲眼得见,实在有些可惜。只是,这两头恶虎他哪一个都忌惮三分,要他坐山观虎斗他是万万不敢的,思来想去,还是远避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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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黄昏的时候,胡琛胡典事鬼鬼祟祟地钻进了来俊臣的签押房,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房门一开,胡典事抱着脑袋跑了出来,紧跟着一方砚台后发先至,呼啸着越过胡典事的脑袋,“啪”地一声砸在墙上,摔得粉碎。
打开的房门里旋即传出来俊臣的一串咆哮:“杨帆,好胆!你如今这般下场,还敢挑衅本官,好好好!来某不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不叫来俊臣!”
胡琛远远逃出门去,这才心有余悸地站住,回头看了看,狠狠地向地上呸了一口,低声骂道:“真他娘的不分好歹,老子好意前来相告,反而受你责骂,真是疯狗一只!”
说话间,远远一人行来,到了近前,翘着下巴傲然问道:“来少卿的签押房可是此处?”
胡琛一瞧那人那身官袍,论品阶可比他高了几级,当下不敢怠慢,连忙拱手道:“来少卿的签押房正是后边那片房舍,不知足下是哪个衙门的官员,可需小人代为禀报么?”
那人夷然道:“卫某是来少卿的老朋友,登堂入室,从来不需禀报!”说罢把袖子一拂,昂然走过。胡琛气极,看着他的背影又是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暗暗咒骂道:“鱼找鱼,虾找虾,乌龟专找大王八,都他娘的一路货色!”
来人乃是侍御史卫遂忠,他做泼皮时便与来俊臣相交莫逆,所以确实如他所言,他与来俊臣从不见外。卫遂忠施施然进了来俊臣的签押房,只见房中一片狼籍,文房四房撒了一地,来俊臣脸色铁青,气咻咻的余怒未息。
卫遂忠不由大为惊讶,连忙陪笑上前道:“府尹,这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惹您发怒啊?”
来俊臣睨了他一眼,恨恨坐下,拍案道:“还不是那个杨帆,好大胆!真真好大的狗胆!若非来某与他之间的恩怨陛下一清二楚,不能不避一避嫌疑,这次我一定把他办为纂连耀的同党,把他挫骨扬灰!”
卫遂忠诧异地道:“杨帆?杨帆不是被贬到龙门种菜去了么,怎么又招惹到府尹了?”
来俊臣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说到气愤处又是破口大骂,气得面孔扭曲,肌肉哆嗦地道:“我绝不饶他!绝不饶他!早晚我要把他抓进大牢,把他那小娘子绑了来,当着他的面奸了!嘿嘿嘿嘿……”
来俊臣说着,似乎又陷入了臆想狂,狰狞地笑着,眼神儿有种非正常人的疯狂,饶是卫遂忠追随他日久,看了他这样异于常人的目光,心中也是一寒。
卫遂忠想一想,苦着脸道:“府尹,他温泉汤监不供应住宿、饮食,咱们该怎么办才好?这一去,不是削了府尹您的颜面么?”
来俊臣不屑地道:“区区一个温泉汤监,奈何得了我来俊臣?我现在是他的顶头上司!”
卫遂忠道:“是是,这口气,咱们自然是要出的。可是,就算住进龙门宫室,可这酒宴所需的饮食、歌舞,一应事物,介时可来不及现准备呀?”
来俊臣听了看看大敞的门扉,天色已经昏暗,不禁皱起眉头,恶声恶气地道:“那待怎样?难道要本官明日自备酒菜,一路拉去龙门?”
卫遂忠连忙陪笑道:“哪儿能呢?府尹不要着急,遂忠想想办法。”
卫遂忠低下头去,仔细思量半晌,忽地一拍大腿道:“我有办法了!”
来俊臣睨着他道:“怎么?”
卫遂忠嘿嘿一笑,得意地道:“府尹勿需多问,明日只管安心赴龙门饮宴,其它的事一概包在我的身上!府尹放心,我卫遂忠出马,一定把事情办得圆满,让府尹这场‘烧尾宴’风风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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