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再过来,与她共同商议办法,叫她不要忧急过甚,自己再倒下了。
马桥不及楚狂歌的见识,这些方面他插不上嘴,倒是一直惦记着别让杨帆饿着,所以再三嘱咐杨帆家里的下人。叫他们一日三餐,别忘了准时送去。
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刻。旁人对身负谋逆罪名的人避之唯恐不及,楚狂歌和马桥能不避嫌疑赶来探望、为她出谋划策。已经足见高义,小蛮对他们是感激不尽的。可是以他二人的能量,在这样一桩大案中所能起到的作用几乎为零,这方面小蛮对他们就不抱希望了。
太平公主的那番话,真是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来的。听了太平公主的那番话。再联想到梁王的反应、薛怀义的神色,小蛮已经彻底失望了。在她想来,太平公主没有理由骗她,如果连堂堂的公主殿下都已做此断言。郎君岂不是死定了?
小蛮想着,伤心的眼泪又无声地滑落下来。
如今还能怎么办呢?
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救郎君逃脱大难?
“喵呜”
“千文钱”轻柔地叫了一声,跳上小蛮的膝盖,钻到她的怀里。“长面罗汉”慢吞吞地走过来,一声不吭,只把尾巴摇了摇,在她膝前伏下。
小蛮抱住“千文钱”,轻轻抚着它的毛发,想着这是郎君送给她的礼物。想着她与杨帆结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想着两人从路人、到对手、到朋友、再到夫妻的种种经历,想着她安心地伏在杨帆怀里,踏实地睡熟的那个夜晚,心都要碎了。
夜深了,小蛮房间的灯还亮着。
陈寿逡巡过来,看了看窗上的灯光,轻轻叹了口气,又折返回去。
杨帆出事之后。他已第一时间通知了赵逾,赵逾马上把隐宗在京中的势力进行了调动,一切有可能涉及其中的人员全都隐蔽了。
随后,赵逾也动用他的力量开始了解杨帆的情形,当他听说赠送给杨帆的十六家店铺,也成了杨帆谋反的罪证之一,不禁有些吃惊。
这件事倒不是他行事不够周密,赠送杨帆十六家店铺,并不是在杨帆婚礼上炫耀似的呈上去的,而是婚礼之后由陈寿代呈,十分秘密。
杨帆是一员武将,不涉朝政,就算这事在坊间流传开来,也不大可能被那些大官们知道,他们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无缘无故的,谁去查他做什么?
再说,这位郎将可是如今最为风光的武氏一系的人,是皇帝跟前受宠的红人,有那么多的背景和关系,官场中人是不会贸然去盘这种复杂人物的根底的。
要不是发生了这种谋反大案,而且恰恰涉及了杨帆,赵逾的这份厚礼本不该引起任何是非。谁知道……,唉!要说忽略,也是有的,怎么就忘了这位女皇的朝廷,三不五时的就会发生一起谋反案呢?
赵逾此时就算是出面证明,店铺是他所赠,也无法证明杨帆不是叛逆。司礼卿裴宣礼已经招供,承认杨帆是他的同谋,而且他只招供说李游道以重金收买了杨帆,可没指明就是这十六座店铺,赵逾就算跳出去,也只能把他自己陷进去。何况,就算此法可行,他也不可能挺身而出,舍己为人这种事,他们两个之间还没有那个交情。
赵逾倒是也想营救杨帆出狱,可是隐宗在洛阳的势力本来就比较弱,在朝堂上的力量尤其薄弱,如今薛怀义和武三思已经先后出手,如果这两个人都不行,他就算使尽浑身解数又能如何?
赵逾只能一面继续了解杨帆一案的进展,一面把这件事情详细写下来,着人送去长安报与沈沐。
小蛮痴痴地坐了半宿,桃梅和三姐儿一直陪在旁边,两个丫头毕竟年纪还小,到后来已经困得坐不住了,被小蛮赶去睡觉。小蛮悲伤良久,收拾心情,又复思量如何营救夫君,思来想去,最后的希望她只能放在上官婉儿身上了。
她相信上官婉儿正在想办法,可是上官婉儿到底有没有办法?小蛮一无所知,她一定得见到上官婉儿才行,可她如今已经没有出入宫闱的权力,如何才能见到身居九重宫阙之内的上官婉儿呢?
良久,小蛮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并不知道这个办法是否可行,但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试上一试的。乌沉沉的夜色中,她开始期盼着黎明……
夜色深沉,天爱奴终于盼来了夜晚。
她在自度为尼之前,已经把赴京时随身带着的一些“小玩意儿”都扔掉了,可是到了她这种地步,虽然不能摘叶飞花皆可伤人,却已到了“无物不可为杀人利器”的地步。
缁衣本就是灰色,绑束停当,便于行动就成了。头面上则用僧衣的内衬做了个简单的头罩,至于武器,只有一截绳索、一根烛台,足矣!
虽然杨帆伤透了她的心,但是一听说杨帆有难,阿奴唯一想到的就是马上救他脱难!
这一晚,她不再是削尽了三千烦恼丝,木鱼清灯伴古佛的净莲小尼。
这一晚,她依旧她,她依旧是天爱奴!
只为一人,终其一生,天涯海角,唯愿君安的天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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