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被气哭了,眼泪一颗颗地落下来,抽抽答答地道:“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我只是想找到阿兄而已,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一次次的让我难过?”
一个痞赖性儿的乞丐把胸一挺,耍赖道:“哪个骗你?某就是有个从小一块儿乞讨的阿妹失散了嘛,我哪知道是不是你?你大老远的把我从广州府弄到洛阳来,白折腾我一趟,我还一肚冤枉呢。”
其他几个乞丐一听纷纷耍起赖来:“对啊对啊,是你自己不打听清楚,怎还怪起别人了?得了!别的我也不与你多说,你赔我路费宿费饭食费,我自返回广州府,否则,我还不依了呢!
谢小蛮一听这些无赖话,不禁勃然大怒:“一群无赖!你们还敢说!”
片刻功夫,头面店后院儿便响起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呃……咳!”
雁掌柜咳嗽一声。挡住身后英姿飒爽的小蛮倩影,对闻讯跑过来的店小二吩咐道:“东家有事,关门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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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桥家巷口搭了一个面摊棚儿,棚还没有完全搭好。因为下雨,请来帮忙的邻居都回去了,搭了一大半的棚先摞在了那儿。
杨帆赶来的时候,面片儿正在棚下拾掇着东西,虽然有搭了一半的棚遮挡风雨,斜风细雨的飘进来,还是打湿了她的衣衫。
杨帆和面片儿便站在棚下叙说。
面片儿已做了妇人打扮,开了脸、修了眉。挽了妇人髻,很温婉的一副少妇形象。
面片儿兴致勃勃地对杨帆道:“我琢磨着,旁的手艺也不会,如果胡乱尝试一些玩意儿。未必就赚得到钱。不如还是开汤面摊儿,本钱由我娘和婆婆两个人出,二一添作五,有她们两位老人帮着我,生意可以做得再大些。剩些残汤冷炙,家里还可以多养几只鸡、鹅……”
杨帆笑道:“这样挺好,我原还担心你出嫁了,大娘一个人没有依靠。这样等于是两家合作一家过日,彼此都有个照应。”
面片儿道:“说的是呢!也亏着两家离得近。婆婆又慈祥,我得便照顾两位老人。对了。今儿正下着雨呢,你怎么跑出来了?”
杨帆没把自己要去陇右的消息告诉她,免得她为自己担心,只是笑答道:“没甚么,明天可能要陪一位大将军赴长安公干,大概得明年开春回来,所以过来看看,提前打声招呼,免得许久不来,姐姐惦记。桥哥儿多久能回来一趟啊?”
面片儿听说他是护卫一位大将军去长安,并无什么凶险,便也没太往心里去,听他问起马桥,便道:“他呀,家里是指望不上的。一年有一次勋转,一次只有半个月的探亲时间,虽然他现在做着郎将的亲兵,行动自在一些,可也不能擅离军队的。”
杨帆听了不觉叹了口气,在他看来,宁姊与桥哥儿固然是一对佳偶,可是这样一对夫妻,一年只能相聚十五天的时间,宁姊原来只要照顾一位老人,现在却要照顾两位老人,也真是辛苦了她。
面片儿笑道:“咋了,觉得姐姐很辛苦,是吧?其实还好啦,婆婆和我娘身骨儿都俐索,照顾她们也不算十分辛苦。难得他能受到郎将的赏识,在军里好好干,过几年总能熬出头来,值得!”
看她的神情,真是既高兴又自豪,毕竟从军时间这么短,就能得到一位郎将的赏识从而成为他的亲兵,这说明她的男人很出色。如此打熬几年,桥歌儿至少混个伙长,运气好还能做个队正,在这市井坊间,几户人家的男人有这份能耐、这份光彩?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如果马桥能有这个出息,作为他的妻,江旭宁将是为之自豪和骄傲的人,让她为此付出再多辛苦,她也甘之若饴。
看着江旭宁的神情,杨帆忽然想到了婉儿,或许,就算不为了能有一个配得起她的身份,就只为了她心中为自己生起的那份自豪与骄傲,此去陇右,也该大干一场吧!杨帆仰起脸,看着迷迷蒙蒙的天空,一股豪气,油然生起。
“醉金钗”酒楼的一个雅间里,耳目人赵逾坐在沈沐侧首,解说道:“各方势力派往陇右的人,我们掌握的并不完全,费尽心机,也只弄到了一部分人的名单。”
他把名单一份份地摆到沈沐的面前:“这是太平公主派往陇右的人员名单;这是武承嗣派往陇右的人员名单;武三思不甘寂寞,也派了人去,这是他派去的人员名单;后一份就绝对详尽了,这是百骑派往陇右的人员名单。”
沈沐笑道:“这么热闹?大家都到陇右去赶集么?”
他随手拿起摞在上面的那位名单扫了一眼,眼睛突然一亮:“杨帆也在其中?哈哈,这一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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