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又得罪了多少人?”
“娘娘说的极是,微臣谢过娘娘,微臣日后,定会小心谨慎,不会再有今日之事了。”
谭美人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接着语重心长地劝诫着,
“你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不懂,宫里的水深着呢,侍奉主子是你的本分,但是也得给自己留条路啊。”
张辟疆躬身行礼,他看得懂谭美人的意思,也配合着尽善尽美地演出。
“微臣,谨遵娘娘教诲!”
张辟疆望着谭美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压低了嗓音,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两种不同声音,自言自语道
“她可能知道什么了。”
“所以我会杀了她。”
“会不会太草率?”
“怎么?你又心生怜悯了?不会是见一个女人,就怜悯一个女人吧?优柔寡断,简直不像个男人。”
另一个声音中带有几分恼怒,但是压制着的嗓音,又让这恼怒显得后劲不足
“你!你爱杀谁杀谁,但是我告诉你,我不希望皇后受到波及。”
“我自有安排。”
“姐姐最近气色好多了。”
张嫣打开食盒,端出几盘小点心,
“也不知道姐姐喜欢吃什么,只能挑几样清淡的点心,姐姐不要嫌弃。”
“娘娘过来看我,妾身已经很高兴了。”
李夫人强撑着探起身来,张嫣赶忙阻止,
“姐姐身子还没好,就别勉强了。躺下来好生歇息。”
李夫人面带疲倦之色,也不再坚持,她睫毛微颤,轻轻笑着说,
“多少年的老毛病了,自打入东宫开始,头疼的毛病,就没停过,也罢,挺了这些年,也熬过来了。”
“姐姐也不用担心,静养几日,劳心伤神的,难免会有些小病小灾的。”
李夫人笑了笑,抵做回答,她轻轻咳嗽了一声,
“茯苓,给皇后娘娘倒杯茶,再去看看公主睡醒了没有,是不是梦魇了。”
说话间,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托着茶盏走了过来,她将茶递到皇后面前,没有请安,没有敬词,献茶的整个过程中没说一句话,皇后有些惊讶,她一面拿起托盘上的茶盏,一面又忍不住回头打量着那个姑娘,姑娘眼睑低垂,可看起来不像是顺从,倒像是少年的桀骜和清高。
“这是茯苓,原本在西织室做织女的,去年入冬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被嬷嬷丢在门外,我看着她还有一口气,怪可怜的,便给她带了回了金华殿,这丫头也是命大,将养了半个月,病好了,身子骨也比以前结实了。就是不大爱说话,我觉着自己已经够懒言少语的,不曾想这丫头比我还话少,小翠还说呢,这金华殿本来已经有一个闷葫芦了,要是再来一个,这金华殿,怕是要成葫芦洞了。”
李夫人确实寡言少语,这段话的长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往常。看得出来,李夫人兴致不错,张嫣心里欢喜了不少。
“姐姐今日也愿意说话了,这病,也是好的差不多了。”
一旁收拾衣服的小翠赶忙接过话茬,
“可不是嘛,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我家夫人今天是看娘娘来了,心里高兴,这才多说了两句,平日里夫人就和茯苓两个人相顾无言,大眼瞪小眼的,害得我这不会说话的还要没话找话地说,嘴皮子都磨破了,夫人还只嫌我聒噪。等到夏天,我非得去淘一只整宿整宿叫的蝈蝈儿,治一治我家夫人不爱说话的毛病。”
张嫣笑得弯了腰,李夫人也忍不住笑着嗔怪着说,
“就你话多,把你这蝈蝈儿放我这葫芦洞里,还真是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