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眉头不自觉地跟着紧蹙起来,
“太后是去找陛下了吗?去了有多久?”
“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后没说去干什么,卯时走的,应该是走了有半个多时辰。娘娘要不先回去,等太后回来,奴婢再去椒房殿请您。”
“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张嫣喃喃自语颔首低眉,暗自回想着外祖母和舅舅之间是不是又有什么不愉快,听见侍女的答话,才抬头吩咐道,
“本宫只是想给太后请安,没什么要紧事,既然太后不在,那本宫就先走了,也就不用麻烦你去椒房殿跑一趟了。”
回去的路上,张嫣越想越不对劲。冬暖跟在后头,也是若有所思。
“太后很少这样早就去宣室找陛下,还这么久都没回来。这,会不会是,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啊?”
冬暖跟在后面,有所顾虑一般,结结巴巴地说着。
“你也觉得不对劲?我总感觉事情很蹊跷,昨日家宴陛下对辟阳侯很是无礼,那个时候太后就已经有些不悦。话说回来,陛下一直以礼待人,从不与人争执,怎么到了辟阳侯这儿,就像是变了样呢?”
张嫣的目光似乎是穿透了那遥远的青石板路,眼波流转,没有千娇百媚,却是满满的疲倦和无措,随着一侧的宫墙,尽情延展,可怎么也望不穿人心,也望不穿,她想看见的地方。
“皇后娘娘,那咱们现在是先回去吧。”
张嫣长叹一口气,像个没吃到饴糖的孩子一样,眼底藏不住的失落。
冬暖主动上前扶着张嫣的手,真冷
直到青石路的尽头,渐渐有人影一步步靠近。
“皇后娘娘,你看,你看看那个侍卫,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人?”
冬暖扶着张嫣的手,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着,张嫣竭力远眺,那人果然是张辟疆。
张辟疆一袭黑衣,带着寒夜的凉。他面色凝重,似乎有几分冷峻的英姿。张辟疆远远看见张嫣,快步上前,赶忙扶剑屈膝行礼。
张辟疆头一次对着自己行如此大礼,张嫣还有些不习惯,她不禁后退两步,
“张侍中,大清早的,怎么不在陛下身边,是陛下差遣你去办什么事吗?”
“回皇后的话,没什么事。陛下和太后单独在宣室议事,遣散侍卫和婢女。微臣守在门外不太合适,就四处走走,看看宫里的守卫是否还妥当。”
张嫣点点头,头上的珠翠簪子跟着微微晃动,
“太后一早就去了宣室,可是有什么要紧事?现在还没谈完?”
张辟疆低着头,便一直没有抬起来
“恕微臣不知,不过,微臣也斗胆劝皇后,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插手得好。其中厉害关系,不是那么好理顺的。不知道哪一步,就触动了别人的利益。”
张嫣先是一愣,这么正经的劝告,这还真不像张辟疆能说出来的。可出于礼貌,张嫣还是莞尔一笑,
“本宫知道了,你先忙吧。”
张嫣从张辟疆的身边飘然走过,好像想起来什么,她脸上略过一丝惊讶,
“不过,张侍中你今天,和往常真的很不一样。”
往常的张辟疆,连一双漂亮的眼睛,都是带着笑的,可今天,怎么这样严肃。
张辟疆没有说话,他把头低得更低了,
“昨夜宫里混进了刺客,陛下已经派少府调拨侍卫,加强椒房殿守卫,但还是请皇后倍加小心。”
“谢谢提醒,本宫知道了。张侍中也万事小心。”
张嫣的语气淡了下来。心却跟着提了起来。
皇宫来了刺客,这刺客又是奔着谁来的,陛下?太后?这皇宫,果然是个危险的去处。
“走吧,回去,一会儿妃嫔们来了,总不能椒房殿没人,让大家吃闭门羹。”
各宫娘娘如期来了椒房殿,这应该是何美人被处死之后,众人第一次聚在椒房殿。没有何美人捣乱,一切还是很顺利。其他人也老实许多。吕后的杀鸡儆猴,虽然阴险,但还是管用得多。
可原本应该在张嫣身边的李夫人,也没有来,张嫣不禁有些担心。
“皇后娘娘,不好了,小公主已经开始吐血了,我家夫人也不见了。”
“辰儿,辰儿吐血了?李夫人也不见了?御医呢,御医请了吗?”
张嫣急得站起身来,平日里沉稳的她已经开始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