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匡扶正义,都要扶助弱小的。”
“本宫看起来很柔弱吗?”
张嫣也跟着起身,缩小和张辟疆在气势上的差距,她特意将本宫二字加重,仿佛在提醒张辟疆自己的高贵的身份和地位。
“你,确实柔弱,但是你表现出来的却是坚强的一面,可是再坚强的人,自己的花园里突然出现一条蛇也会害怕,扑进烈火去取冠礼礼服也会受伤,穿着厚底的绣鞋在未央宫前殿的太阳底下站了整整一个上午也会疲惫,被人用剪刀捅了心口,也会流血。
如果这是坚强的代价,我宁愿你继续柔弱下去。但既然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不可改变,那我希望,你至少可以在我面前,让我认识真正的你。高兴就笑,伤心就哭,实在不行,就像刚才那样,绕着椒房殿跑一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开开心心的。”
张嫣良久没有说话,她背对着张辟疆,不知是在注视着什么。
“皇后,我的话说完了,还是希望下一次尽快遇见你,下一次无论你是哭,还是笑,我都愿意与你同行,开心,就和你一起分享,悲伤,就替你排解,毕竟,谁不喜欢这样漂亮又可爱的姑娘呢?”
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张嫣的心一颤,她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回过头去,看着张辟疆,可后者根本没有避开张嫣的目光,他若无其事一般,露出儒雅的笑容,
“天色已经很晚了,皇后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就不往前送了,在这里挺好,正好能看着你进屋。”
张嫣彻底不知所措,她感觉双颊烧得慌,好在那不再明亮的月色掩住了她双颊的绯红,她提着裙子,连看也不敢再看张辟疆一眼,就赶忙离开了。
张辟疆也真的没有离开,他目送着张嫣渐渐远离,直到她掩上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才肯回身沿原路折返。
回去的路上,张辟疆突然听见一阵杂音从亭子边传来,他侧耳细听,似乎是两个人在密谋什么,他目光凌厉,看向亭子,可一片乌云突然挡住了半个月亮,原本就不算亮的天地之间呈现出令人困倦的昏黄,张辟疆心里一沉,可还是微蹙着眉,也不敢打草惊蛇,没有到亭子边一探究竟。
此处距离椒房殿并不远,这个时候,会是谁在那里呢?
“哀家让你送皇后回个椒房殿,就这样困难,用得着这么长时间?”
吕后端着茶碗,漫不经心地品酌着。
子七提着灯笼,这灯笼燃了好久,已经不是很亮了,如豆一般的灯火在这明亮得恍如白昼的寝殿内,几乎要被掩藏所有光芒。子七不慌不忙,她知道太后的这句话并不是责怪,而是在询问。
“回太后的话,走到半路,送走辟阳侯之后,皇后娘娘就遣奴婢回来了,奴婢是在暗中护送皇后娘娘的。”
“那你护送得怎么样啊?”
“回太后的话,后来一个侍卫突然出现,皇后娘娘就把自己的贴身宫女也支走了,和那个侍卫,一起跑回了椒房殿。”
“跑回了椒房殿?什么意思?那个侍卫见到了吗?长什么样子?”
吕后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
而子七早有准备,
“天有些暗,奴婢瞧着也不太真切,那侍卫看着像是陛下身边的张侍中。”
“张辟疆?”吕后若有所思,她扬了扬手
“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在子七称诺之前,吕后又想起了另外一件要紧事,
“子七,明儿早派人去请辟阳侯过来,哀家问他一些事。”
可吕后不知道,刘盈已经先下手为强,明天一早的审食其,并不在辟阳侯府。
张嫣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母亲明早就要回家了,即使母亲现在还在皇宫,她还是突然很想念母亲,可她没法挽留。这几日,母亲怕打扰到张嫣的休息,并不在椒房殿住,而是另收拾出了一处偏殿。
虽然同在皇宫,可每天和母亲见面的次数也很少,母亲总是在忙这忙那,忙着熬所有人的补汤,忙着给外婆的衣服绣上祥云。自从张嫣身子痊愈,母亲似乎变得很绝情,她每天都来,可这么多天在椒房殿待的时间加起来,也抵不过半天。来的主要目的和内容也很单调,无非是叮嘱她好好休息。
张嫣躺下被窝里,悄悄盯着手里的玉钗看,想象着母亲正在讲故事。
假想中自我安慰的故事,注定,还是要辗转反侧。
让她辗转反侧的,不仅仅是因为母亲,还有辟疆今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