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抚了一下林雪儿的头发,目光微垂,落在对方那张苍白布满泪珠的脸上,“雪儿,你别闹,你让我好好静一静。”
“也让我好好想想。”
“想好了,我自然会给你答复。”
林雪儿生下来的孩子自然重要,那孩子从一生下来开始就会代表着他这一生什么也不缺。
李绥会如珠如宝的养着他。
会像护眼珠子一样的护着。
而从江吟秋肚子里爬出来的阿离——
李绥扯了一下嘴角,讽刺的笑了笑。
那孩子,长得可真像江吟秋啊。
可这是因为他长得像江吟秋,所以李绥才犹豫了。
所以他才对林雪儿说,他要好好想一想。
可惜他的犹豫。
也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似乎是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权衡利弊好了一切。
谁该被他捧在手,心里谁该被他放弃,他似乎只用了一天一夜,便想好了。
有些人,从来不会被他坚定的选择。
或许有些人从一开始,于他而言就是可以被随时牺牲的棋子工具。
一群人乌泱泱的杀到江吟秋的院子。
却瞧见这里头人去楼空。
李绥冷笑了一声。
看来江吟秋是提前得了消息,所以带着那个孩子跑了。
他面色阴沉,额上青筋暴起,让人一查,果然发现了这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起有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小洞。
那洞直通外面的世界。
李绥满目阴沉,眉间像是落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眼下天边才刚掀起了一丝鱼肚白,他一直有让人好好监视着这个院子,只有在看守的侍卫在换守时,她才有微不可见的机会可以逃出去。qqxsnew
江吟秋的身子,早就不是以前那般康健,何况他手里还带着一个累赘,他定然走不远。
李绥冷声下令,目光就这么看着那天边的那一丝鱼肚白。
他像是极为厌恶黎明,极为厌恶黎明前的那一刻。
“江吟秋,你好的很!”
李绥手腕上青筋条条绽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
江吟秋比他想象的还要果决狠心,他嗤笑一声,眼底的最后那丝温度也褪去,只余满目寒霜。
他冷声下令,“追!”
如他所料的那般,江吟秋果然未曾走远。
江吟秋骑着马,手掌心都被磨出了血。
她不是以前那个提枪纵马恣意洒脱的姑娘,眼下骑马骑的跌跌撞撞,身子都有些发软。
可饶是这样,她也一直在牢牢护着自己的孩子。
早在李绥的母亲也去世后,江吟秋就意识到了自己平静的日子终将会被打破。
她卸下了自己的骄傲,向陇西那边低头,绕过了层层监视,终于将求助的信送了出去。
而陇西那边的人,今日就会到。
但江吟秋等不及和他们碰面了。
那些人盯上了她的阿离,她要在最后关头护得阿离平安,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心的走。
江吟秋手心磨出的血来越多,她几乎都要握不住这手里的缰绳。
可追兵就在后头,她咬紧牙关,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松懈。
终于,她在前方,看见了一丝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