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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被气的头疼,偏偏他又拿自己儿子没办法,就只能扣了林雪儿一年的月例银子,禁了对方一年的足。
她让乳母抱着孩子,自己则微叹一声,拉住了江吟秋的手,“吟秋,这次你和孩子都没事,咱们最难的那一关都挺过了,以后,你和阿绥千万要好好的。”
千万要好好的?
江吟秋目光动了一下,她想说什么,最后却满身疲惫,只是麻木地蠕动了一下嘴唇,“……好。”
她和孩子,会好好的。
至于李绥,若无要事,想来便不必相见了。
她太累了。
爱不动了,也恨不动了。
她只想和自己的孩子好好的。
听到这个好字,李夫人欣慰地笑了笑,又拉着江吟秋的手不断的说着她辛苦了。
“对了,这孩子的名字一直迟迟没有定下来,你是孩子的母亲,他的名字也要问过你的意见,你可有想法?”
孩子的名字?
江吟秋目光顿了一下。
她沉默了好半晌,最后自己轻轻碰了碰孩子那粉雕玉镯的小脸儿,“就叫阿离吧。”
李夫人会错了意,“阿狸?是狸猫的狸吗?这名字做乳名倒是可以。”
江吟秋极轻的摇了一下头,目光微垂,“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离,希望这孩子长大以后,能与他所爱之人一世不相离。”
“母亲,我读的书不多,但我觉得这个字极好,极衬他。”
她在心里轻轻的说了一句抱歉。
她到底还是骗了李夫人。
哪里是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离啊。
是离别的离。
她和李绥已经离了心,他不愿意放她走,将她永远囚困于这方寸之间。
可她的灵魂,她的心永远都是自由的。
他能困住这具身子,却困不住她的灵魂。
一个心都死了的人,大约在许多事情上也能看开些。
江吟秋淡淡的笑着,只是眉宇间却有着数不尽的离愁,“母亲,离字很好,就叫阿离吧。”
李夫人的眼眶有些酸涩,她想着这孩子求白首不相离,大约心也是真的被伤着了。
这个时候,李夫人又怎能说出一些拒绝的话。
自己儿子已经是那个样子,已经没救了,她这个做婆母的,若是还如他一般残忍,只怕吟秋这孩子也真活不下去了。
于是李夫人笑了笑,将江吟秋的手握得紧了,“好,离字很好。”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李夫人宽慰地笑着,像是生怕自己的儿媳妇想不开。
谁都怕在这个时候再刺激到江吟秋,所以江吟秋说孩子叫阿离,那便真的叫阿离了。
然而‘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出自卓文君的白头吟。
这首诗,也不全是在讲寄希望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首诗里还有一句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李夫人怕江吟秋再想不开,于是便如一个母亲一般拍了拍对方的背,宽慰道:“吟秋啊,你放心,以后有娘在,没有人敢欺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