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沫从健身房走出来的时候,天上的太阳正是当空散发着强烈的光芒,似乎是一道驱赶她头上那一片阴霾的圣光。
晦暗结束,那么她真的就能拥抱幸福吗?
她摘了脸上的黑色大框太阳镜,眼睛直视着那刺眼的太阳光,直到眼睛开始涣散出朦胧的暖黄色的烟瘴。
这一切就如同做梦一般,让她来不及回味就已成了事实。
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陪了她两个月的健身房,右手不知不觉地抚上了那个日益消减下去的小腹,已然恢复了一年前的平坦。
安雨沫从路边叫了一张计程车,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然后就开始打开手机查看一些社会新闻,偶尔浏览一些最近朋友圈的动态。
这一年来,安雨沫像是人间蒸发,手机换了号码,社交软件上的信息一律清空,期间也没有见过一个熟人,只和好闺蜜薛琳淋有过联系。
从薛琳琳那里得知郑凯迪的手术很成功,而且被转移到市区一家高级医护会所,一个月前也顺利出院。
很快,车子便驶进了一个高档的小区,安雨沫回到了易恩静给她秘密安排的公寓楼。
就在两个月前,安雨沫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婴,可是她连好好瞅一眼小家伙的权利都被剥削,孩子被白家抱回去的那夜,她瘫在沙发上哭了整整一夜,直到眼睛都哭得睁不开。
做完了月子,安雨沫便辞退了易恩静给她请的保姆和帮佣。
大概是年轻,安雨沫生完孩子,身材并没有严重走样。
于是,每天她便一个人在公寓与健身房之间两头跑,终于花了两个月恢复了一年前的身材。
当安雨沫将行李全部打包推到公寓门下的时候,安雨沫回头望了一眼那个漆黑的窗户,从今日起,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要画上一个句号了。
虽然易恩静说要把这套公寓送给她,可是安雨沫不愿意接受这样无故的施舍,白家已经帮郑凯迪付了所有的医药费和手术费,并不欠自己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接了电话,而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让她脑袋轰炸的消息,一时间,手上的行李包“啪嗒——”一声落地。
“雨沫,不好了,不好了,我看见郑凯迪在和别的女孩搂搂抱抱!你赶紧过来吧!”打电话的正是薛琳琳,电话那头是她焦急的声音。
等了半响,安雨沫却没有说一句话。
“安雨沫,我说你丫的到底来不来?你为了这个男人付出那么多,难不成就这样拱手让人啊?”听不到安雨沫的答复,薛琳琳有些着急地直跺脚,眼睛一直瞪着吧台处那两个纠缠不清的男女。
“我这就来,把地址发我手机上。”安雨沫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平静地回答,心里一阵阵地刺痛。
其实安雨沫也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面对郑凯迪,她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件事和他说清楚,为了手术费她出卖的不仅是自己的身子,还有尊严。
当时的她被逼入绝境,易恩静给她抛了这个榄枝,如果不拉住就会堕入悬崖万劫不复,她承认在现实的残酷下,她没有资格清高,更没有资格说不。
或许,自己真的是自甘堕落,但是她真的很在乎郑凯迪,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郑凯迪被病魔折磨而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