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修炼这种苦差事呢?
既然灵丹仙药有妙助,何不去向太白师叔求一颗?
这个念头在我心里盘桓了许久的,可是每次来,太白师叔跟师父像是粘在一块儿似的,总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我也只得暂时作罢。
至于后来,太白师叔来玉清境的间隔越来越短,最后乃至隔三差五,还是在烨离来这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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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离来到玉清境的时候,我刚好十五岁。据说,在人间,正是女孩的及笄之年。
阳光寂寂,满地葳蕤。
就着一片清寒苍茫的群山,一帘碎玉荡雪的流瀑,他如一树玉蓬花翩然而立。
清冷俊逸,凌云天姿,温和却疏离,两种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像谜一般诱惑人心。
尽管惊于这一瞥,我仍无法忽略他瞳眸深处那丝微不可查的悲凉,盈盈然浮动在视线里。
如果不是他身后一冉游烟流云的远山,砰然作响的流瀑,那更像是一种孤寂。
我想到了我的娘亲。
师父说,以后,他就是我的师兄。
之后,他便和我一起跟师父学灵法剑术。
一如既往,师父每天只念一遍口诀,示范一次剑法,便离开了,余下时间就叫我们自己练。
虽然我记忆力一向不错,却还是比不过他。有了比较,才有好坏。师父便次次夸他,我非常不高兴。
明明来得比我晚,做了大不说,现在还处处抢风头。
我堵着气跟芸湛说想跟他比试一场,芸湛却笑话我,说说气话可以,别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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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师父走后,我便转剑朝他一指,想与他一较高下。
他似乎早就猜出我的想法,笑了笑,“妍师妹,刀剑无眼。师父命令,严禁我们私自比剑。咱们不比剑,比别的如何?”
我一愣,收回剑,道:“好,你说,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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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酒量?”芸湛听了大吃一惊,仿佛听了六界奇闻。
“对呀。”我若无其事地嗑着瓜子。
“你答应了?”芸湛的眼睛睁得老大。
“你觉得我是这么容易被吓退的人么?”我不满芸湛竟这么不了解我。
“你忘了十二岁那年,趁师父不再,偷喝了半坛勾魂香,爬玉清殿顶对着九重天瞎吼了一宿的事儿了?”
我一噎。这也不能吓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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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与他的剑没比成,酒量比试也未能如愿。
这一日,玉清殿来了一群生人,将清风酒窑的酒全都搬空了,就连我亲酿的那三坛藏了八年的处女酒都没放过。
芸湛对我说,帝后生了二公主,邀了天界四十九仙府与地界四仙城天王仙尊在罗浮宫前大摆十日仙宴。天帝知道玉清境有许多美酒,特来向天尊讨要了些。
这叫“讨要了些”?太不要脸了!生了个女儿,瞧这位六界之主显摆个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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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比试之事受到不可抗拒因素的阻碍,然而我那颗求胜心,仍旧保持空前的热切。
所以,在师父前往九重天上赴宴的当天晚上,我便决定翌日一早,说什么也要在望月坪上与他比剑。
望月坪是我们练剑的地方。其上平如切,北有一大石临风耸立,有几丝白水从石顶落下,在石边积成一汪清潭。东有一亭,亭边秀竹摇翠。
师父走时嘱咐过我们每日运气一时,练剑三时,不得荒废。
可没想到,他竟无视师父的话,一连两日没来望月坪练剑。
我忍无可忍,第三日便去了漱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