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只觉得黏腻非常,恶心得很。继而又被覆盖住口面,渐渐地连呼吸也困难了。
无虞不得法地挣扎了几下,全身无处用力,意识也正渐渐趋于模糊。
恍惚间听得步辇的鎏金顶盖之上有人极不屑地道:“蠢物,东西在我这儿呢!”
刹那之间,胸口大松。身上那不啻于泰山压顶之重忽然消失,无虞撑起身来大声咳嗽,气息难平,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
急忙掀开帷帐,只见涂山汐从步辇顶盖轻巧地向上飞出,落脚于山道旁边一棵大树的树梢之上,一只手上满满被缠了不知道多少血色丝线。自下往上看,犹如一道血色瀑布挂在身前!
无虞未及多想,跳将出去,伸手从旁边被定住的一个侍从身上抽了把剑,伸手捏诀抚过剑身,渡了灵力,飞身而下,一把斩在那丝线血瀑之上。
手起剑落,居然将那千百条丝线全部斩断了。
立于树梢之上的涂山汐此时也不由得微微显露出惊讶之色。未曾想到这小妖居然真有斩断这血丝线的胆量
然而由不得他们二人多做思考,地面已经颤动起来。无虞没站稳,跌倒在地,手里犹自握着那把沾血的剑。树梢上的涂山汐却飘然飞身而上,站到了最高处,那树顶只有细细地一根尖梢,他却犹如身在平地,冷冷地俯视这林间破土而出的东西。
一条身负鳞甲的巨大肉虫从地面破出,飞速上窜,直冲涂山汐而去。带出来满天沙石弥漫,尘埃蔓延。
无虞伸手在眼前挥了两挥,拂开尘土,这等大怪物,她从未见过。
也难怪,她自小到大,天天见的无非就是阿爹和青鱼,再多就是白承夙,还是个凡人。那细小的影子魔,只在人间游荡。离开人间后,再没见过什么魔怪了
那巨大怪虫扭动着身子已经擦过了涂山汐的身侧,像个圆形坑洞般的口器之中,赫然挂了涂山汐一片衣角。
涂山汐已经闪身到了另外一棵树顶之上,伸手拍拂着自己的袍子道:“真是恶心死了。”
他正等待它再次扑上前来,好寻找容易下手的方位,却见这虫子擦过他之后并不扭回来再次攻击,头部冲向地面,正好在他眼前亮出一个极大的破绽来,是那刚硬鳞甲之下的一处肉身。
心想这虫子实在是恶心,于是也不再拖延,手上扇子即时发力,骨箭从扇骨中飞出,在空中化成细厉的穿肠之刃,直直钉到那虫子身上,然后犹如穿针引线,从肉身往里游进,各个击破,将它的五脏六腑搅了个稀碎。
那巨虫在丛林中滚了几滚,那黏糊糊的肉身沾满血液与粘液,压翻不少草木,随后紧紧缩起来,不动了。
涂山汐从树顶飘下,踱步到那魔物的头脸之前,却见它口器大张,下颌上支着一把剑,一人手里紧握剑柄,半个身子已经入了它的口中,只余下腰身和腿脚在外。
这作死的人正是无虞。
她在这魔物回身的时候,身剑合一,几乎冲进它口中,将口器钉在地上,露了个破绽给他。
涂山汐把无虞拉出来,这人已经全无反应。也不知道她是灵力费尽昏死过去,还是被那恶心的粘液给熏晕了。不由得苦笑道:“你这丫头,当我真的斗不过它?”
活了一千年,族里从来没有人觉得涂山二公子会败给哪路妖魔,就算长姐的修为也不如他。
眼下这个小妖,不知道是不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