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掳的局面。”姒璃歌道。
这是明摆着的事实,欧仲修无从反驳。
璃歌垂了垂眸,手指轻轻缓缓地自那黄草纸上划过,接着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依着父王回朝的脚程,本应回了鸣鹿城,可现如今不知被冲散至何处,我们要与父王汇合,便急不得,先要保全自己再徐徐图之……”
那黄草纸的手稿图虽然粗糙简陋,但作为一国之相,欧仲修自是从当看出了璃歌隐藏其中的猜测。
手稿上,一条细线自鸣鹿江畔蜿蜒到鸣鹿城西十里却忽然北折,一路辗转北上,这一路,有奇峰险嶂的栖雁山,还有山势险要的南崇山,过了南崇山,就是北州,北州,有晏王城……
“殿下的意思是……”欧仲修不由心念一动,几乎在眨眼之间,明白了姒璃歌的言下之意。
且不说南岸的山邺军会不会突破杜笙的防守。单说眼前,城外山邺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以鸣鹿城现有的兵力,若与之正面交锋,短兵相接,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而晏王城有南崇山作为屏障,易守难攻,相较于如今鸣鹿国的实力,自是比鸣鹿城易守些。
黄草纸上的路线图虽则简陋,却一目了然,姒璃歌想要表达的是,姒贞暝久久不归,很有可能是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与山邺军狭路相逢,寡不敌众,因此一路北避,去了南崇山。
这等猜测,若是出自旁人,欧仲修定然不信,可眼前的这位,可是深受陛下宠爱的、素有女太子之称的鸣鹿公主,若论举国谁与陛下最为心意相通,自然是非这位“女太子”莫属!
倘若陛下当真如姒璃歌所猜北避南崇山,那么,璃歌的这一决定,便与陛下的保全之策不谋而合。
欧仲修恍然。对于姒璃歌的提议,再不反驳,只垂手退立一旁,只看陈随的意见。
陈随堂堂武将,本是主战的,只是他想完成陈王后的遗愿,替姒省守住这太子之位,便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意贸然行事。
姒璃歌焉能不知他的心思,只道:“届时,陈将军护送太子哥哥和母后先行,朝中众臣、望弟以及城中百姓,交由欧丞相来安排……”
此言一出,陈随微微一愣。
太子省早年受伤,无力理事,一概朝政,皆数交付给了姒贞暝,空担了一个太子的名头。近年来,更是昏迷的时候多,且先有璃歌的女太子之名,后来公子望慧名在外。
陈随别的不怕,怕的就是太子省自此昏迷,再不能醒来。
因而,他这些年来,舍弃大好的建功立业之机,驻守都城,为了就是守护太子省的安危,那是他长姐留在这世间的唯一骨血。
“臣,领旨!”陈随虽心觉意外,然之于姒省来说,姒璃歌的提议,无疑是最有利的,陈随几乎没有多想,立时就答应了。
有姒璃歌和欧仲修做主,陈随隔天就带着姒省起行。
因怕走漏风声,只璃歌并欧仲修二人送行,且以谢王后带姒省去北州延医为名。
望着陈随一行远去的背影,欧仲修看向璃歌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
璃歌只作不见,仅朝他微微欠身,道:“余事,便有劳欧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