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了,但眼下这种情景,似乎也不可深究,不然真的会辜负了对方的一番好意,虽然这些好意并非自己真正需要的。
其实白果也觉得冷姑娘虽然性子单纯,却唯独防备心过重,可也正如白降所言,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多防备些没有错。
只是他们和师叔今天完全是出于好心想伸出援手,却被人这般防备,想想难免就觉得不痛快。
冷渝也是皱眉,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多事了,但真让他看着这么个小姑娘深更半夜在外游荡,也是不能的。
遇不到便也算了,如今遇到了,自是不能不管。
更何况还下着雨,若这姑娘真出了什么事,那他后半生也别想活的轻松了。
默了片刻,冷渝也只能把刚才的尴尬略过不提,温和的笑了笑,真诚道:“冷姑娘若觉得在下尚算可信之人,就先上车吧,时值深夜又下着雨,若放你一个姑娘家这样在外游荡,在下也实在难以安心。”
冷湛若见此却怔了怔,继而“噗嗤”笑了起来,道:“既然冷大夫与两位小哥哥这般盛情,我自然也不能真的不识好歹,只得冒昧打扰了。”
从未见过如他们这样的人,或许,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运气就变好了呢!
更何况,她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自然也不必再为俗世所扰。
冷渝三人自然也颇为高兴,毕竟付出的好意能得到回应,本身就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冷渝闻言更是出了车厢,接过冷湛若的伞与白果一起坐在车辕上,将车厢留给冷湛若和年纪较小的白降。
冷湛若推让不得,只得与白降一同坐在车厢里。
确定两人坐稳后,马车便开始动了。
冷湛若见车厢里挂着个白皮灯笼,随着马车移动慢慢摇晃,灯影下,马车内的空间越发显得狭小。
当然车内铺陈也不甚华丽,车厢壁是木头原本的颜色刷了桐油,又被打磨的光滑水润,灯影下甚至有种光可鉴人的错觉。
一条同种木头打造的长凳,无甚华丽装饰,但却厚重又平稳,上面铺了靛青色的厚垫子,人坐上去时能起到减震的作用。
总之,马车内无甚赘物,又被打理的干净整洁,让人觉得朴素又安稳,正如其主人。
冷湛若大体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转而落在对面少年的身上。
这个名唤白降的孩子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一二岁,皮肤白皙细腻,眉眼生的伶俐,但胜在唇红齿白,相貌倒也颇算俊俏。
只是眉头微皱,双眸中时不时总带着三分不耐,红艳艳的薄唇也惯是紧抿,让人觉得不好相与,正如此刻这般。
马车内仅有一条凳子,因男女有别,两人自然不能同座,约是出于礼貌,白降将凳子主动让给了冷湛若,而他自己则坐在靠近车门的矮凳上。
所以,少年此时正神色别扭的蜷缩着,低垂了眉眼,却眉头紧皱,任谁都看得出他的不耐烦。
冷湛若看着就忍不住想笑,这样坏脾气的小药童,被放在铺子里招待客人,真的不会被打吗?
说来白降跟自己也是结了梁子的,他对自己出言不逊了两次,可却一次也没当面道过谦,都是被别人一言带过。
虽说大多数人都能理解白降的有口无心,大度的一笑置之,小气的敬而远之。
但冷湛若却内心纤细,又有点认死理,她就觉得白降没有正式跟她道歉前,她也不能对其和颜悦色。
可白降若真跟她正式又诚恳的道歉,她大约又会觉得自己太过任性矫情,不大气。
总之,冷湛若觉得自己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于是她决定暂时就先这样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