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忍出声惊扰:“姑娘看手中这支簪子都有一刻钟了,丞相府小公子送的东西,果然不同凡响。”
“是吗?”
“我去给姑娘打汤水沐浴。”谨怡笑意盈盈,端着木盆出了闺房,顺带将房门虚掩。
铜镜倒映着女子姣好的面容,面似芙蓉,肤胜白玉,微蹙的眉头细如柳,红唇微抿,睫羽在烛光下煽动,三千青丝散落,她只着一件素白色长锦里衣,身姿绰约,难掩其媚色天成,不同于白日的清冷,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有刺客,有刺客……”
门外护卫的惊呼声惊醒了整个将军府。
不一会儿,处处人头潺动,其中夹杂着丫鬟奴仆的奔走惊恐声,以及奔走间碰撞制造的声响,护卫出声维护秩序,可显然寡不敌众,他们的呵斥声淹没在人潮里。
蔺疏锦心惊,谨怡刚给她打水去了,取热汤水的地方与梧柳阁是两个方向,来回怎么也得半个时辰,她正起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阵清风推开她的房门,还未看清楚形状,只听“砰…”的一响,房门紧闭,一道黑影正入她的闺房中。
春风顺着窗柩吹灭烛火,带来三分冷意,室内漆暗一片,她身着单薄,单手支撑着妆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连呼吸都轻浅了许多。
来人一身黑衣长衫,背影颀长,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缠绕,衣摆随着风轻动摇曳,他此时半靠着门扉,侧耳倾听门外动静。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便是闯入将军府的刺客,而未出阁的闺房里却出现陌生男子,这是大忌,这两者都能让她在京城呆不下去。
现下声张不得,她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清润的眸子含着凛冽光芒,纤指捻紧手中的细簪,慢慢走到来人身后。
银簪在月光下折射出光芒,顾长暮垂目,一道纤长身影靠近,他正欲动作,脖颈间却先一步抵上簪子。
由于身高悬殊,蔺疏锦不得不靠他极尽,身子微微前倾,手下力道渐重,感受到男子背后传来的热度,而仅一件里衣无法遮挡挺傲的身材,她甚至能清晰的闻出他身上莫名的檀香。
她捻定心神,现下不是管这些的时候。
顾长暮刚刚摆脱围追堵截,一时松懈,只感觉鼻息间多了抹女儿家身上淡雅的昙花香气,让他有些沉溺,等反应过来时,喉间便抵着锐物。
“别动。”蔺疏锦轻语,更像是警告。
听出来人是谁,他反而眉间松懈,顺从的未动分毫,感受全身的热意与簪子的冷意冲击,耳畔传来她说话时的气息,鼻息阵阵,似有若无的轻拂着肌肤,他背后绷紧,虽然两人之间仅仅一拳之隔,却总能引人遐想。
忆起国宴那天她身姿曼妙,肩如削成,腰若约素,此情此景下,竟生出几分心猿意马来。
小小寝居顷刻安静下来,月光如华,撒在两人身上,门外兵荒马乱,两人却像是定格般,维持着这个姿势颇久。
期间,清风习习,吹散两人周遭的热气。
“谁派你来的?”
她不知此人的目的是何,若只是为党派之争,也可商榷一二。那到底是摄政王还是九王爷的人,他应当是先去了书房,然后逃命时才乱入了她的闺房,现下身上肯定带着偷来的重要信物,她要不要把他交出去?
可若是有人蓄意毁她名节,这样贸贸然恐得不偿失,可是这样大动干戈,她不得不防。
心想着,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她眼眸冷意更甚,只怕今日不是他死就是她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