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作,这次举全国之力为其祈福,也未能挽回他年幼的性命,而作为太子师傅的穆淮,自然悲恸不已。
太子病逝的悲伤,连月笼罩着整个大宋,官家也是那时才开始卧床不起,可也没有持续太久,未多时,朝廷便出现了第一次动荡,届时,人人自危。
此后许多年里,再无人提起。
蔺疏锦像是宽慰他,也为年幼命薄的太子哀伤,
“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上天必会庇护良善之人,你不必太过介怀。”
穆淮正了正身子,将昨天在宫里听到的事讲与她听,
“算算过几天,便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了,听说往年热闹非凡,今年想来也无差,只是这彩头恐怕不似往年。”
花灯节取自三月十五月圆之日,民间可通过河灯,天灯等方式祈求上苍降下福运,届时,全京城,乡,集,镇里,人群涌动,家家户户普天同庆,张灯结彩。
不同的花灯也有不同的寓意,若是求子的夫妇放了龙凤灯,便是祈求不久能开枝散叶,若是学子放了龙灯,便是祈求来年高中,若是未嫁娶的男女放了那春意闹,便是祈求结为连理枝......
“往年也不过是些文人墨画,今年会是什么?”未及笄的女子是不允外出,而她及笄那年称病修养,也未收到邀约,她不知穆淮有没有写请帖,所以在此之前,她也没见过花灯节是什么样子。
直到做了侯爵夫人,她才得以见此盛况,人海如潮,来往的观客络绎不绝,十里长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道路两旁张灯结彩,令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我听户部那边说,官家欲将苍梧进贡的荔枝,分出四分之一,作为这次花灯节的彩头。”他讲述着宫里得来的小道消息,可目光不时在她周遭萦绕,为她眉眼开怀心悦,为她眉头紧蹙揪心,
“一骑红尘妃子笑,本就产量甚少,再加上运输不便,宫里也只有妃以上的位份才能享用,不知这次会花落谁家。”
蔺疏锦略加思忖后猜测道:“不论是谁,想必那人博识古今,见识卓越,必是文人中的翘楚。”
花灯节还有猜灯谜这一活动,且灯谜都是出自学士以上人之手,难度不容小觑。
“我知你定想试上一试。”
她闻言,疑惑的蹙眉,她的确肖想这果子有些时日,但却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心迹,他又如何得知?
“你又如何得知?”
穆淮未作答,只是轻笑。
而后,故弄玄虚的道了一句,“一骑红尘妃子笑,人间哪得几人识。”
她窘态,这是她十三岁时的作画提笔,彼时荔枝在京城中风靡,可却无人见过其颜色,无人知晓其滋味,她实在太想知晓文人笔下‘妃子笑’是什么样子,便仿造那画临摹一番,并题字‘一骑红尘妃子笑,人间哪得几人识’,当时还被突然闯入的大哥哥取笑,后来便收了那画,早就不知被搁置在何处。
“前些年与风擎交谈,每每提起你,我便格外上心,这也便是他告知于我,我当时就记下了。”他淡淡解释道。
蔺疏锦闻言,眸光潺动,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是向她表明心迹吗?
看着她微蹙眉头,穆淮才知自己将心底话讲了出来,当下便懊恼自责。
剩下的路,两人缄默,各自思量,谁也没有再开口。
直到传来车夫的声音,“吁...蔺姑娘,到了。”
穆淮赶在她起身前开口,“每每从别人口中心系你的事,我只想知你近况如何,知你喜恶,”
怕她不喜,他拱手作揖道,“穆某无甚目的,只愿,君知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