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国界的南北两端同起战事,左翼的西夜国态度暧昧、摇摆不定,也是个威胁。南边有洛水天险可守,加上镇守此处的镇国将军擅长水战,南边还不足为虑。主要是漠北,此地民风彪悍全民皆兵,骑兵战斗力十分彪悍,在与她们的多次战斗中,我方大多已失败告终,如今来势汹汹,局势很是紧张,我看我们这批新兵都是要投往漠北的战场的。”看着武旭条理清晰的分析着战局,莫遥却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想破脑袋自己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能和武旭这个情敌,围着篝火,聊国家大事。
看来武旭说给自己的话,自己也要还她了,以前确实也小看她了。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冀州的兵营呢?”莫遥估摸着武旭对战局态势了若指掌,这些更不成问题吧。
“书院本就在冀州境内,此地离兵营也就还有两天的路程,不过,我还是劝你好好享受这两天的幸福时光吧,到了兵营,好日子就到头了。”说毕,将手中的柴火棍扔进火堆中,拍拍手站起来,不打招呼径自走了,她那个小妹妹倒是回头上下打量了莫遥好几眼。
定山凑过来,小声道,“你们两不是有仇吗?这是唱那出,化干戈为玉帛吗?”
“去去去,有什么仇啊,冤家宜解不宜结,她既然有那个气量跟我开这个头,难道我没有那份胸襟去承接下来嘛,好了,赶了一天路,洗洗睡吧。”起身回到帐篷中,解了铠甲倒头就睡。
定山和莫遥分在了一个帐篷,学生兵就待遇而言,确实不错,“得得得,睡喽。”定山看莫遥倒头就睡,也无事可干,就摸到自己床上睡了。
轻轻的鼾声响起,定山睡的果真熟,莫遥虽然躺着却一直无法入眠,值此夜深人静时分,心中分外惆怅,对凌风的思念疯长起来。
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那只荷包,一寸寸摩挲着荷包上的每个针脚,凌风将他的思念一针一线的缝进了这只荷包,抚摸着能感受到它的温暖和爱意。
端详了半响后,再小心的把它放回怀中,放在最贴近心口的位置。
尚若书院接受了皇帝的圣谕,所有女性学子都参军了,凌院长于是决定暂且休学,看战事发展来决定什么时候复课。其实这个时候,大部分剩下的男同学也都被家人接了回去,毕竟世道不安,待在父母身边总是放心些,今天送走了那些新兵后,尚若书院异常的安静。
凌风从山上下来后,就在整个校园里面闲逛,后来自己才发现不自觉走过的地方,都是之前同莫遥最常去的那些地方,不禁有些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发现小青正在收拾东西,一问才知,母亲派人传了口信,让自己回家,跟着小姨一起回去,心想,罢了罢了,回家陪陪母亲也好,国难当头,就算不能帮母亲分忧,至少不要让母亲在操心自己了。是夜,望着尚若书院的月色,直到拂晓才略略眯了一下,一大早和凌院长,踏上了回家的路。
天刚蒙蒙亮,驻扎的营地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鼓点声,莫遥昨夜睡得并不深,一下就弹了起来,只听得一个奔雷般的声音破空传来。“都给老子起来,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带上你们的家伙给我列队完毕,做不到的话,今天没有饭吃。”言毕,鼓点声再次急促的响起。
莫遥赶紧起来,把定山摇醒,昨天就没把包袱拆开,往背上一跨绑个节就搞定了。
反观定山,这人追求睡得舒服,把自己的衣服全拿出来垫在了身下,这可麻烦了,没辙,莫遥只得和唐定山一道开始将衣服叠好塞起来,好不容易弄齐整了,鼓点声已然没了,两人冲出帐篷外,看到队伍已经整队完毕,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像莫遥和唐定山一般狼狈,莫遥终于看到那个发号施令的人了,原来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凌风认识的那个人,在流觞曲水会上出现过的。
定山一见此人,腿肚子就开始哆嗦,颤抖着道,“这活阎王怎么来了,这下我们死定了。”
那人铜铃般的眼珠子一瞪,登时定山吓了个趔趄,要不是莫遥在旁边扶了一把,估计就栽地上了。
“你们几个归队,”马上的将军趾高气扬的喝道,“本来我只打算让你们今天到下个驿站就休整的,但是你们当中有人拖了后腿,所有人,今天必须赶到冀州兵营,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休整,明白吗?”
队列中的人,皆投过来鄙视与厌弃的目光,莫遥流了滴冷汗,这下被犯众怒了,挺狠的呀,这家伙。
现如今只得盯着同袍们杀人的目光归队,在响彻的“明白”声中,踏上了不太明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