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话说?”
蒋安华连磕三个响头,声音带些哀求:“皇上,恕臣有私心,蒋礼是臣蒋家唯一一棵独苗,若是皇上难解心头之恨,臣自愿代其一死,只求皇上开恩,饶了孽子一命!”
蒋礼一听他爹这样说,也顾不上害怕,跪着上前挪了两步,面上坚定地说道:“皇上,草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爹和这事毫无关系,要杀就杀我……”
“孽障!”蒋安华气得满眼通红,可就算这种时候,他也不忘礼数,对宇文珏行了一礼,下定决心般抱拳说道,“臣恳求皇上饶他一死,臣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宇文珏见目的已达到,终是松了口,对蒋礼说道:“罢了,朕见你还是个有孝心的,敢做敢当,很好……”
蒋礼见宇文珏夸他,挠挠头咧嘴一笑:“谢皇上夸奖。”
“住嘴!”蒋安华转头轻喝道,这孽子十几年来都学了些什么,怎能如此不识时务!
“哈哈哈,你胆子倒不小。”宇文珏算是被蒋礼给逗笑了,朗声笑出了声,向来看重礼节的蒋尚书摊上这么个儿子,应该是很头疼吧,“既然蒋大人如此为你求情,朕便饶你一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回府以后抄讼百卷,抄完才可出府,你愿是不愿?”
蒋礼虽是不学无术,但却也不傻,连连点头谢恩道:“愿意愿意,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
宇文珏点了点头,又对蒋安华说道:“蒋大人,你携子认罪,算是检举有功,可你教导子女无方,闯出大祸,谓之有过,过大于功,便处你罚俸三年,如何?”
蒋安华面上感激,谢恩道:“老臣谢皇上开恩。”
“此外,既然贵府千金无意进宫,朕也不愿勉强,无论你在外是否寻回令千金,都不必再送回宫来……”
也就是说,蒋沈霞出逃一事,他也不再追究。蒋安华听了激动得险些老泪纵横,对宇文珏磕头谢恩:“老臣……谢皇上恩典!”
宇文珏含笑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愉悦之意。
这样一来,礼部,算是正式归顺于他了……
过了几日,在宫外全城搜捕蒋沈霞的官兵们都逐渐撤了回去,许多看热闹的人都不见下文,心中暗自猜想是不是蒋沈霞被秘密抓了回去,三尺白绫给赐死了。
而后在朝堂之上,宇文珏当朝斥责礼部尚书蒋安华教女无方,罚俸三年,以儆效尤。在朝堂上,宇文珏丝毫没有提及蒋礼私助蒋沈霞出宫一事,算是保全了蒋礼,也顾及了蒋安华的面子,让蒋安华心中更是感激,心中直感慨日后要死心塌地地跟着宇文珏。
这一日,宇文皓从宫中出来后,便领着飞槿大摇大摆地往醉红楼去。明明已经入冬,大街上已经有不少人穿上了裘袄,他却仍是要打着把折扇走两步摇三下,看着风流,可在那些身穿棉衣的人看来,齐王一定是烧糊了脑袋。
“王爷……”飞槿跟在宇文皓身后走着,感受着往来的过路人递来的奇怪的目光,硬着头皮唤道。
“何事?”宇文皓依然摇着折扇,四处张望着。
“您……冷吗?”飞槿抽了抽脸,问道。
宇文皓一个回身,将折扇“唰”得一合,抬手“啪”一声轻打在飞槿的头上,扁扁嘴说道:“就你多嘴!”
“哎哟。”飞槿嚷嚷一声,手捂着脑袋,控诉道,“王爷你要是将我打傻了,我还怎么娶媳妇儿?”
宇文皓抬手又是要一打,飞槿见状急忙后跳一步,躲开了去,宇文皓赞赏地点点头,说了句“孺子可教”,转身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却没有再打开,继续向前走着,说道:“放心吧,你就是残障了本王也能给你找个媳妇儿……”
说实话,他还真是有些冷的。
“嘿嘿嘿,还是跟着王爷有肉吃。”飞槿又跳上前来,傻傻地笑道,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王爷您说谁残障呢!”
不一会儿,宇文皓就来到醉红楼。这醉红楼哪怕是白日里也门庭若市,许是这醉红楼逼格太高,许多王孙贵族或是官宦人家的子弟都爱往这跑,仿佛这醉红楼是他们身份的象征,这饮酒做乐寻花问柳若是去了别处,便会遭来许多同行的耻笑一般。
宇文皓一站在门口,便寻见了大厅的一角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左拥右抱地不停喝酒,像是买醉来了。宇文皓嘴角一扬,眸中满是算计,透着些许跃跃欲试,右手的折扇有一打没一打地打在左手手心,思考片刻后,抬脚向他走去。
“哟,这不是员外郎嘛!怎么,身上的伤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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