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送来了消暑的甜汤,母女相见少不了又是执手相看泪眼,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儿。
“你父亲也十分挂念你,忧心你在宫中受人欺负。”明月裳眉头紧皱,面显关切之色。
“有劳父亲挂心,女儿在宫中一切都好。”苏云嫣道。
“唉,也罢。”明月裳叹了口气,又突然对苏云嫣苏韵儿二人说道,“七月将近,暑热炎炎,你们姑娘家家难免喜欢安置些花花草草舒心散气,只是这玉丁香看似美观,可若置在室内久了却会使人胸闷气短,你二人可得仔细着。”
“这有何难?回头差赵嬷嬷不摆玉丁香便是。”苏云嫣答道。
“是,韵儿记下了。”明月裳对苏韵儿这般细心很是满意,她就知道她说再多,她这个女儿也不放在心上,拍了拍韵儿的手,“韵儿……”
“皇后娘娘驾到……”一声长吆喝,三人还来不及反应,姜含柔就已经进了门。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三人起身同时行礼。
姜含柔状似惊讶地说:“呀!本宫只顾着来瞧妹妹,却不知相夫人今日进宫,搅了你母女二人一叙,倒是本宫失礼了。”
说完才虚浮一把,“妹妹与相夫人快快请起。”
三人谢恩后,明月裳温婉地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
明月裳说完姜含柔也未曾回话,而是径直走向主位坐下,随意地问道:“妹妹身子可还是不爽?”
“承蒙娘娘挂念,臣妾已经好多了。”苏云嫣恭敬行一礼,说道。
“如此甚好,只是有些话,就算是碍着太后娘娘的面子,本宫作为皇后,还是不得不说。”姜含柔坐于上首,好不傲气。
苏云嫣低眉颔首:“谨尊娘娘教诲。”
“哼!”姜含柔得意地轻哼一声,似乎很满意苏云嫣的反应,“如今你已进宫,便为人妇,妇当以夫为天,更何况是为了皇上,现下妹妹只是寻常小病小痛便如此兴师动众,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世人以为我皇家苛待了妹妹?”
“多谢娘娘提点,臣妾当谨记娘娘教诲。”
听到苏云嫣如此回应,姜含柔更是得意,看向明月裳眼中竟是饱含挑衅之意。
明月裳说不气才有假,她姜含柔何德何能如此训斥她女儿!她姜含柔是姜桓之女,我苏云嫣还是苏振庭之女呢!
明月裳面色不改,不怒反笑,问姜含柔道:“皇后娘娘可知姜覃是何人?”
姜含柔一愣,没想到明月裳会如此作答,有些不明所以地答道:“此人乃本宫堂兄,不知相夫人突然提起堂兄是何故?”
“原来如此。”明月裳做出恍然大悟,似笑非笑的样子,“前些日子有一老妇携其**至相府门前喊冤,声称报官无门反被杖打,管家见其二人伤痕累累不像扯谎,便将人迎了进去,一问方知姜公子毁其摊子还意图强抢民女,老妇无奈只有报官,不料却被打了二十棍子,相爷有意请姜公子来询问,孰知姜公子放言道跟他过不去便是与姜国公作对,必定五马分尸不得好死,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明月裳含笑叙述,仿佛在说一件平常的事,倒听得姜含柔手心冒汗,有些坐不住了,明月裳见此心下一笑,继续说道:“我道未曾听闻姜国公府有公子唤作姜覃,还当做是刁民冒着姜国公的名号行不轨之事,原来姜公子是皇后娘娘的堂兄,不过想来那老妇所言也未必属实,姜国公素来公正严明,定不会做这等知法犯法的事。”
“可不是嘛,父亲待下一辈一向严厉,怎会如此放纵堂兄,我那堂兄向来顽劣,想来定是自作主张,本宫定会告知父亲,让父亲严纠这不正之风!”姜含柔坐不住了,急忙走下来赔笑道。
明月裳颔首一笑并未说话,看得倒使姜含柔有些心慌。
“这对玉镯是本宫进宫之时母亲给本宫的,妹妹进宫本宫这做姐姐的还未曾给过见面礼,若是妹妹不嫌弃,这对玉镯妹妹便拿着赏玩儿吧。”姜含柔转身对苏云嫣笑道,褪下手上的玉镯放在苏云嫣手中,那玉镯晶莹剔透一看便是好东西。
“臣妾多谢娘娘赏赐。”苏云嫣自知皇后此举是为何,也不做推辞,收下了玉镯。
姜含柔又寒暄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开了沉星宫,姜含柔离开后,明月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苏云嫣:“嫣儿!虽让你莫争强好胜,可你怎的这般受人欺侮?”
“母亲……”苏云嫣撒娇道,她本就不善争抢,多说多错,倒不如不说,也不失为一个自保的好办法。
“唉……”明月裳摇摇头,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不过今日一来想必姜含柔会收敛一点。
而另一头,姜含柔正在匆忙赶回正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