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鲤城市。
似乎是空调温度调得过低,方哲浑身忽然打了个冷颤,他赶忙起身将空调旋钮调高了些。
专心开车的郑思明看到方哲脑袋上缠着的纱布,忍不住笑骂到:“你这个纱布还不拆啊?入戏还没出来呢?”
方哲笑了笑:“我还想顶着这个回局里,找杨海鑫看看能不能报个工伤。”
当时,阿强被强行扭送到警车上时,救护车也正好赶来。
其实郑思明根本就没打医院电话,他根本没想叫救护车,毕竟他们还要赶着回局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方哲根本就没伤。
这救护车估计是民警被方哲昏迷过去的精湛演技给迷惑,才叫来的。
当医生们抬着担架下来的时候,方哲对着郑思明一阵挤眉弄眼,他虽然满脸都是鲜血,但那是缘时铭给的血浆。
医生到了方哲跟前时,就见到方哲微微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医生,我觉得我现在状态还挺ok的,这医院咱就不去了吧?”
后来,郑思明好说歹说,医生给方哲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后,他们才被忽悠回去。
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就由郑思明交待的彭志专去处理,反正有处理局的存在,一切都好说。
方哲听到郑思明的话,他摸了摸脑门上的纱布,砸吧了下嘴,有些不甘心道:“当初,我们都进入到了雨衣男的磁域里,打开了那一扇又一扇的门,看到了一幅又一幅的景象,原来那些都是雨衣男的视角,那些都是他不堪回想的童年。我不知道他妈妈接过多少客人,被多少人这样暴力对待过,但雨衣男的回忆里只出现了这三个男人,说明这三个最过分。”
“说句现实的,她母亲虽然说一开始是被逼迫的没错,但后来赚钱完全是为了孩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估计她当时就想着,利用自己的皮肉多赚些钱给到自己小孩后,就可以放心的一了百了的吧。我其实并不是站在道德高地上去评判和报复,我没这个资格。只是雨衣男当初跪下来求过我,呃,应该算是我吧。所以除了夺回他妈妈的衣服外,我觉得我有义务帮他再做些什么,比如教训一下那三个男人。”
“其中最该死的就是那个逼迫他母亲做这种生意的后爹,可惜那家伙竟然莫名其妙失踪了,对了,那玩意儿叫啥来着?”
“陈世鹏,我看资料里,那个男的在雨衣男母亲还没遇害前,好像就已经失踪了,但没人上报过。陈世鹏唯一的亲人就是他那位躺床上的父亲,所有低保和治疗费都被自己孩子拿走的那个父亲。”郑思明补充到。
“啊,对,那玩意儿怎么会失踪呢,真是莫名其妙。”方哲皱着眉,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我已经叫彭志专帮忙寻找了,有任何线索他都会马上联系我,他虽然胆小,但其实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郑思明直视着前方认真开车。
“嗯,这第二个该死的,就是那个打扮得人模狗样,穿西装打领带,喷着香水的大背头,不过那个男的已经被绳之以法了,咱们就没必要去找他麻烦对吧。”可能是刚刚自己把空调温度调高的原因,方哲现在忽然觉得缠在脑袋上的纱布闷闷的,于是开始解绑好的纱布,边解边开口:“你有叫彭志专把那个大背头换个病房吧?安排他和一些猛男在一块?”
郑思明点了点头:“有,你放心,我给他安排了一个五人间,里边四个都会是强奸犯,而且我特意跟彭志专交待了,要找那种刚猛的,刺头的,特别是要跟那个大背头一样,刑罚是无期的。余生,只要那个西装男身体吃得消,我觉得他不会孤独。”
方哲瞄了正在开车的郑思明,一想到那个大背头未来的处境,菊花不禁打了个寒意:“我觉得他应该会后悔花那么多钱四处找关系,把自己的死刑改成无期了吧。”
两人大笑,随后又都闭上了嘴。
气氛,似乎有些古怪,又有些尴尬。
方哲觉得自己很幸运,他能认识郑思明这个家伙。简单一句话概括,就是臭味相投。
郑思明是闷骚的,一开始接触会觉得是个高冷男子,实际接触久了,方哲才知道,那家伙也有隐藏在面具下的另一幅面孔。
他不像自己,他真的会为别人考虑,他的心,是热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在电梯里,他愿意配合刚接触不久的自己演一出戏,让在电梯里抽烟,那个没有公德心的男人无地自容。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冒着会被杨海鑫批评的风险,郑思明也愿意跟着自己利用自身特殊的权利去搞那位叫阿强的男人。
方哲只是单纯的想做就做了,他就为了图个一时畅快,图个心头爽罢了。
但郑思明,是为了雨衣男,是为了那个能够为孩子甘愿忍受一切的母亲。
车内,一时无话,经典的粤语歌声回荡。
方哲轻咳了一下,他想到了一个话题:“对了,杨海鑫说他好像要去总部开会,临走前有事要交待给我们,具体内容让我可以问你。怎么,又有新的任务?”
郑思明微微摇头,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靠在车窗上撑着脸道:“不是任务,是咱们分局的一个规定,现在人数够了,就必须要执行这个规定。”
“什么规定?”
“你应该知道,每个分局一级搜查官最高只能有五个人。咱们分局杨淦局长上任的时候定过一个规矩,只要局里一级搜查官凑满五个人后,就要进行一场排名比试。因为你加入到了局里,正好凑满了五个人,所以这次回去,就是要进行这场排名比试。”
“哦,那我排最后就好,把把我都会弃权的。我这个人,心软,不擅长打打杀杀。”
说完,没理会郑思明的白眼,方哲闭上双眼睡了起来,这一觉,他睡得特别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