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再次遇到了龚璞,牵起了许多的前尘旧事,夏蝉舒在准备飞夏威夷的前一天退了机票,临时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洗直了波浪卷的头发,绑了丸子在后脑勺,卸掉了脸上的妆容,耳钉首饰也全部都收了起来。一双白色运动鞋,一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一件白毛衣,外面套着一个长款的羽绒服,一张素净的小脸,洗尽铅华,仿佛走出大山的时候的样子。
下了火车,租车又开了很久的山路,直到车子没有办法在往里面开了,夏蝉舒付了钱下车,背起有点陈旧的双肩包,开始徒步,山路还是之前的样子,外人眼里这座大山一如往常般的压抑,可是归来的人却感受了它的包容,深吸几口新鲜的冷冽空气,夏蝉舒用手在嘴边做了喇叭状,站在山边的狭窄的小道上,冲着远处肆意的呼喊着,不期待有人回应,只想喊给自己听。
天上的太阳虚晃着,时有时无,积雪将化未化,山上一块白一块黑的,像没有撒匀的巧克力粉。被积雪压倒的已经枯萎的杂草,一脚宽的小道逼仄泥泞,因为走的人不多,有渐渐长成荒地的趋势。夏蝉舒一点点靠记忆寻找着,走走停停的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在半山腰看到了山脚下的小村庄,父母已经不在了,那几间生活一辈子的老房子,如今都是叔叔在帮忙打扫着。自己这些年虽然一直拿钱想要顾及这十几家的小村庄,可是毕竟能力有限,而且村里的人也不愿意接受新的事物。
看着那稀疏松散的十几户人家,夏蝉舒冻的鼻尖红红的,深吸一口气,一张嘴,一阵白烟跑了出去,抬脚往家里走去。
在这信号稀少的山区,夏蝉舒的电话响起的很突兀,她诧异的拿出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熟悉的号码,虽然她没存名字,可是她知道这个号码是龚璞的。似乎是不想被破坏难得的休假好心情,夏蝉舒按了静音把手机放进了羽绒服口袋,扒拉了一下衣摆,继续往山脚下走去。
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夏蝉舒依旧没接,可是很快一条短信就过来了
“小舒,我也在去你家的路上,可是我不知道路,只记得你大概的说过,你可以接我一下吗?我好像迷路了。”
“什么?”夏蝉舒看着这条短信,回头看看黝黑的山群,眉毛拧到了一起,有点无语就差没有破口大骂了。气到无语的夏蝉舒不打算理会,转身就朝着家里走去,刚走两步。
“小舒,前面好像没路了”夏蝉舒压了压马上要生气的心思,拿着手机等了1分钟,果然短信提示声又响起了。
“小舒,我车子好像没油了”
“小舒,我好害怕啊,这山上会不会有狼啊?”
“小舒,我好冷啊,你接我电话好不好?”
“小舒,我要冻死在这山上了”
“小舒啊,救命啊”夏蝉舒已经无可奈何了,白了一眼手机,只好又朝着反方向走去。过去这么多年,龚璞还是很清楚夏蝉舒的弱点,只要你示弱,对方就心软
等夏蝉舒在走回到自己下车的地方,果然就看到龚璞歪靠在车边冻的抱着胳膊瑟瑟缩缩,车子陷进去了,看着车身上的泥巴,龚璞应该挣扎了好久。看到夏蝉舒走过来,龚璞笑的像个孩子,简简单单的黑裤子灰色毛衣,穿在他身上,即使在这般狼狈的情况下,也还是感觉眼前的人像是杂志封面上的模特一样,闪着时尚的光。
即使第一遍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夏蝉舒这一次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山脚下,倒不是真的怕眼前的人出什么意外,而是忍着一肚子的怒气。
所以此刻她的脸上依旧微愠,没穿高跟鞋的夏蝉舒站在龚璞面前,矮了他一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夏蝉舒,龚璞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谢谢你来救我啊”
“你来干什么”夏蝉舒斜了一眼依旧抱着胳膊的龚璞,侧身去开车门,使劲一来却没拉开,她疑惑的看着龚璞,龚璞有点尴尬的看了看别处。
“钥匙锁进去了”
“…”夏蝉舒有点无语,转身看了看路边,找了个不算大的石块,在手里掂了掂,抬手就往车玻璃上砸去。
“哎~~”龚璞没想到夏蝉舒会砸车玻璃,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裂纹在车玻璃上显现,顺带“咔”的声音裂的更远了一些。
“你想冻死在这里,我还不想负这个责”夏蝉舒说着又准备砸
“哎哎哎,我这里有钥匙”龚璞只好敛起嬉皮笑脸,也不冷了,从裤子口袋摸出车钥匙递过去。
“就为了耍帅吗?怎么不冻死你呢?”夏蝉舒把他的羽绒服扔给他,没好气的说着。头顶的太阳依旧时有时无,听着夏蝉舒的话,龚璞也不生气,傻笑着穿好羽绒服靠在车门上看着她,夏蝉舒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无语,哪里有点玉氏总裁的样子,在心底叹了口气拨通了拖车公司的电话。
“我不管你是不是跟踪我啊,拖车一会就到,你赶紧回去。”说完这句话的夏蝉舒把手机放进口袋,看也不看龚璞,背上双肩包,抬脚就走。龚璞赶紧背着和夏蝉舒一样的双肩包,只是他的更新一些,快了几步跟了上去。
“跟着我干嘛?”夏蝉舒看着跟在身边的龚璞,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在这我只认识你,我当然要跟着你啊”龚璞说着换到了夏蝉舒的的外面,挡住了山涧的寒风。夏蝉舒看着他鼻尖冻的红红的,嘴唇也被风吹的干燥,微微起了死皮,浓重的眉毛想皱又不敢皱,自己记忆里的那双有神的眼睛,此刻依旧保持着笑意,但是又抵抗着寒风,想眯不敢眯是样子十分滑稽。心里的气恼消了大半,但是依旧不高兴的说着
“从哪里打听我的行程的?谁叫你来的?你好意思来…”夏蝉舒说着忽然停了下来,看着远方模糊的房子,自顾自的走了起来。
“小舒,你等等我,我真的害怕”
“你回去吧,你没资格来这里的”夏蝉舒突然停下来,回头跟龚璞说着。专心看着脚下的路的龚璞,没想到夏蝉舒会突然停下。这一下撞到夏蝉舒站不稳了,他伸手拉住被撞的趔趄的夏蝉舒,两个人就自然的抱在了一起。
夏蝉舒的话像一把刀子划开了龚璞心底那个存放着陈年旧事的盒子,心在隐隐痛着,他放开夏蝉舒,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小舒我知道我没资格来,可是,你要给我赎罪的机会啊,让我去叔叔阿姨坟前磕个头道个歉吧”龚璞恢复了玉氏总裁的那份严肃和认真,看着夏蝉舒。
看着龚璞这认真的模样,夏蝉舒有点心软了,心里不愿意想起的那些事,仿佛被撕开了个口子一般,纷纷往外涌。实在不愿意回忆起来,夏蝉舒选择了逃避。
甩开了龚璞的手,她扭头就走了,后面的龚璞又是一副孩子气,深一脚浅一脚的提着羽绒服的衣摆,跟了上去。
这是龚璞第一次来夏蝉舒家,虽然那时候听她说起过,可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红砖的房子,内心的触动还是很大的,对于夏蝉舒的愧疚就更多了。
斑驳的红色木门推开,简单的四间屋子,两头是两个房间,进门算是客厅,一张方桌摆放着祭祀的香炉,和夏蝉舒爸爸妈妈的黑白遗像,还有一副被晒的有些掉了色的***头像的画。屋里一切倒也整洁,显然叔叔婶婶应该是经常来打扫,简单的屋中间方桌上摆放着热水瓶和几个杯子,桌布像是为了过年,换了全新的刚铺上去。夏蝉舒看着眼前的一切,默不吭声,生活的变故让她应接不暇,她把包放在了屋中央的方桌上,走到父母的遗像前,香炉里的香已经烧完了,看着香灰累积的高度,应该是昨晚来上的香,她伸手摸了摸父母的遗像,想要触碰温暖,可是触手却是冰凉。
“小舒”龚璞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同样走到门口的瘦小的老妇,对方也疑惑的看着自己,他喊住了背着门口的夏蝉舒。
龚璞看着夏蝉舒跟瘦小的老妇说了一堆自己听不懂的方言,好在脸上带着笑,而老妇也是十分心疼夏蝉舒一般,拉着她的手直掉眼泪。
后来在两个人互相笑着道别里老妇走了,夏蝉舒这才让龚璞进去,愣在屋中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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