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仕铭刚及叫住矮个道人,陆野子一边卷着长袖,一边咧开大嘴道:“我就说吧,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他走!好歹再打他一顿,将他绑到官衙!”
梁仕铭紧摇了摇头,道:“道长不可如此欺人太甚。”
陆野子一愣,不解地问道:“那你叫他作甚?”
梁仕铭喃喃地道:“方才,我忽然想到了白水半仙......”
陆野子又是一愣,紧问道:“淫道贾能!?”
梁仕铭点头道:“正是。”
陆野子越发不解,忙问道:“想他作甚!?那淫道不守戒规,秦家小姐便是被他所污!终归他罪有应得,被那长首旱蜮所害!”
梁仕铭摇头道:“莫非道长忘了,他还有个小徒弟不成?”
陆野子想了想,道:“当然记得,你我离开秦府时,不是已将小道童托付给秦员外了?”
梁仕铭点头道:“是也不假。只是,秦员外虽富甲一方,但总也是善财难舍,又怎能善待一个毫无干系的小道童?”
陆野子母狗眼一瞥,问道:“你的意思?”
梁仕铭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矮个道人,道:“我看他心地不坏,又与小道童同属道门,不若将让小道童接出秦府,让他代为照看。”
陆野子听罢冷笑一声,道:“这小矮子也居无定所,又如何代为照看,莫非让他带着小道童,流浪乞讨不成?”
梁仕铭紧道:“道长莫非忘了朝仙观不成?之前你曾说要去白水镇秦家庄讨要银钱,不若此行便带上这道人,届时将他与小道童安顿在朝仙观,如此一来,二人可相互照应,也算是有了归宿。”
陆野子听罢一脸不解地看着梁仕铭,笑问道:“怎的,如今你非但不想寻死,反倒关心起淫道徒弟与这小矮子了?”
梁仕铭听罢猛然一怔,与此同时,丧父之痛又再度涌上心头。
自他看到害父精怪遭到天谴的那一刻,便感到心事已了,生欲全无。若非忽然想到要找狗官对质讨要家产,他几乎无法撑到现在。如今狗官已然毙命,新官又未能到任,眼见伸冤不得,只可暂且作罢。而此时他又听到陆野子口无遮拦地提及寻死之事,紧觉心头一紧,继而摇头叹道:“唉,道长说的是,如今我家破人亡,多活无意?只是......想到那孤苦无依的小道童,便想倾己所能,将未尽之事做罢,仅此而已。”
见梁仕铭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陆野子顿觉语失,紧赔笑道:“说什么胡话?什么‘未尽之事’?如今要你做的事还多着呢,可不要瞎想,道爷我是与你玩笑罢了!你方才所说,乃积德行善之举,道爷我自然奉陪,只不过你所想却有疏忽之处。”
“道长请说。”
“那马脸道人若不知他胞弟贾能已亡,必然还要到朝仙观去寻,若他只是遇到小道童还好,可一旦遇到这小矮子......要知道,这矮子曾与马脸道人同住香山观,他因惧怕马脸道人的淫威才被迫逃离观院,倘若再被撞见,少不了有性命之忧!”
梁仕铭听罢恍然大悟,自责道:“怪我疏忽,未能考虑周祥,那如今又该如何?”
陆野子轻捋狗油胡,摇头晃脑道:“小事,小事。公子若执意帮他二人,道爷我愿出一份力,带着小矮子与你同去白水镇秦家庄接上小道童,凭道爷我的薄面,在金坛县寻一处道观安置他二人,想必并非难事。”
梁仕铭听罢欣慰道:“全听道长安排。”
就在梁仕铭与陆野子谈论之时,跪在地上的矮个道人一直提心吊胆,不知是福是祸,此时见他二人相视点头,继而向自己走来,当即浑身哆嗦不止。
“起来吧,这位梁少侠,要给你找个好去处!”陆野子走上来道。
矮个道人听罢大吃一惊,惶恐地看着二人,颤抖地道:“莫、莫非,真要带我去阴曹地府不成?少侠饶命!饶命啊!”说罢遂连连拜求不止。
不忍看他这副胆怯模样,梁仕铭当即把他搀扶起来,将自己与陆野子的打算如实相告。
矮个道人听后当即一愣,片刻过后,唇角、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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