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救命恩人,梁仕铭本该上前行礼才是,却因他方才从乞丐口中得知,父亲死于狐妖之手,眼下竟也对面前狐女痛恨不已!
梁仕铭两眼圆瞪死盯狐女,刚要张口质问,而正在此时,神魂颠倒的三人中,陆野子当先挣醒过来,紧走几步上前拜倒:“神仙大姐,救、救命啊!”
方才,狐女进门看到梁仕铭与陆野子后,本就神色一惊,此时见陆野子跪身拜倒大喊救命,遂不解地问道:“你二人,为何在此?”
答话之前陆野子紧回头看向梁仕铭,见他一脸铁青、咬牙切齿地盯着狐女,料想他定是因为父亲惨死而迁怒面前狐女,怕他闯出祸端,陆野子紧冲狐女道:“神仙大姐,梁公子,他、他父亲......死了!”
陆野子说完,狐女不由得一怔,梁仕铭的身子也随之一颤,似是忽然辨明是非,走出了怨怒,转而他长嚎一声,向狐女走来,泪如雨下,哭道:“为救家父,虽万难而不惧,眼下,步弘命丧茅山,家母积劳亡故,眼下,家父竟也惨遭妖邪所害!我,我......如今独留我一人苟活世间,竟还有何意义!?”
梁仕铭哭罢紧从怀中掏出七彩晶石笔,冲胸口扎下去。
未料梁仕铭竟然寻死,陆野子大惊失色,鬼叫一声扑上来一把拦下,与此同时,二乞丐也被叫声惊醒,死死地抱着梁仕铭的胳膊。
如今的梁仕铭已然心如死灰,顾及不了许多,此刻他并未凝神聚气,也未刻意地收力,胳膊只随性往外一甩,陆野子即登时被甩的连连退出五六步,二乞丐则被瞬间甩向墙角,重重撞在了墙边,屋顶的泥尘土块,跌落一地。
梁仕铭眼含热泪,道:“陆道长,多谢您,一路陪伴!神仙姐姐,多谢您,活命之恩!”
梁仕铭喊罢,再次握着七彩晶石笔向心头扎去。
“——住手!”眼见拦阻不及,陆野子奋力吼道。
此刻,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电光火石之间,狐女身形一晃,瞬间即至,一把抓住了梁仕铭的手腕。
被狐女抓住,梁仕铭猛然一颤,紧觉汩汩寒流穿刺肌肤、涌上心头,仿若赤身置于寒江一般,登时打了个激灵。
狐女青眉微敛,不无怜爱地看着梁仕铭,痛惜道:“梁公子,切莫如此慌神焦躁......”
瞬间冷静过后,下一刻,梁仕铭怒意再起,烦躁之中,想要使力挣脱狐女,然而却感到此时一股强劲的力量,正死死地压制,令自己无法动弹分毫。
转而梁仕铭深呼一口气,开始凝神调息,他惊奇地感到,如今在狐女掌心摄入的冰冷寒气约束之下,自己的气息竟不再像之前那般杂乱无序,转而变成了从未有过的条条顺顺、任由调派。
瞬间,主气齐聚丹田,偏气分派肢干,心头,一股绝望怒火,猛然涌来......
“——啊!”梁仕铭大吼一声,单臂奋力一甩!
似是未料梁仕铭竟有如此神力,狐女神色一惊,当即松手撤身,闪出一丈开外,不待停歇,她转而单手掐诀,两股亮银丝绦蓦地从袖中飞出,缠住了梁仕铭的两手。
见狐女不肯罢休,梁仕铭当即怒道:“你、你到底要如何!?”
“梁公子,切莫轻生,想必令尊大人在天之灵,也不想你这般模样。”
“你非家父,怎知家父所想!?”
“此乃人之常情,我又怎能不知?”
“哈哈!你乃妖畜,又怎知人间之情!?”
见梁仕铭被伤痛蒙心,竟口无遮拦说出此等话来,陆野子蓦然大惊,惶恐地看着狐女。
此刻狐女神色并未更换,仅仅青眉微敛,沉叹一声,道:“梁公子莫要如此,你乃孝悌忠信之人,为救家父、历尽万苦,此孝心感天动地,但眼下你轻生之举,却实属可怜、可悲!”
此时梁仕铭仍然怨痛不已,两眼通红冲狐女喊道:“你所言虽是在理,怎奈如今我家破人亡,自认活着已然无趣!眼下,即便你能拦下我,却也休想一直拦我不死!”
见梁仕铭执意寻死,狐女满面失望,痛苦不已。转而,她思索半晌,似有为难地道:“令尊已故,我虽无法改变,但有一事,若说于你听,也许,你便不会如此伤心......”
梁仕铭听罢一愣,紧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