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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之余,陆野子见秦员外面上神色渐渐凝重,转而露出一副不悦之态。
然而他二人却不知道,梁仕铭自始至终仍自纠结昨夜之事,心中烦乱如麻,挥之不去,方才二人所言也全没听到。
忽然,梁仕铭猛觉手臂一疼,回神看去,陆野子正在身旁狠掐着自己。
见他冲自己挤眉弄眼,却不知所谓何意,便问道:“陆道长,何事?”
陆野子没好气地道:“怎的也不言语,莫非地上有金元宝!?”
梁仕铭虽不知发生何事,但见秦员外面沉似水,端坐不语,料想自己方才多有失礼之处,于是慌忙起身赔礼道:“方才,晚辈......”
不待梁仕铭说下去,陆野子即抢说道,“你不用说了!方才秦员外托贫道,为他家千金寻一门亲事。”
“嗯嗯,是是。”梁仕铭连连附和道。
“我见你年岁也不小了,于是便替你作主,与他秦家结这一门良缘。”
“嗯嗯......什么!?”梁仕铭猛然一愣,急道,“您说替谁作主?我?”
“废话!不是你,难道是我?”陆野子斥道。
“不妥不妥!”梁仕铭连连摆手道。
“怎的不妥?”
见此刻陆野子拼命地向自己递眼色,梁仕铭也猜出他的用意,但还是不由得拒绝道:“陆道长,此事万万使不得......”
不及梁仕铭再说下去,就见秦员外已愤然离座,拂袖而去。秦二爷也在向二人赔笑一番后,带着家丁随后离去。
厅堂上就只剩下陆野子、梁仕铭二人。
“你!你!”见外人离去,陆野子指着梁仕铭的额头,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道长,晚辈知您用意,但......”
“既然知道,怎的还如此执拗!?你若假意应承下来,好歹问他借些银钱,你我便可启程!怎的?就非要等我降服水鬼,赚来赏银才行!?”陆野子狠话方及出口,便又觉后悔。
他非是恼怒梁仕铭一路之上无所作为,不能替自己排难分忧,而是恼怒一场自认势在必得的棋局,却最终落得个镜花水月的下场,不禁自尊受挫,仅此而已。
自觉方才言语不妥,陆野子干咳一声,紧安慰道:“梁公子,贫道方才言语过重,对你不住......我知你梁公子既读孔孟之书,便守周公之礼,但你也要清楚,我堂堂茅山正宗,又何尝不知此等道理?只是为今情急......唉!罢了罢了,你不愿便罢,道爷我再寻他法,再寻他法。”说罢陆野子叹息一声走开了。
看着他无奈的身影,梁仕铭也自觉难受,虽说自己救父心切,奈何却不忍以终身大事来欺骗秦家小姐,何况她本就已深陷悲惨,如此一来岂非更是雪上加霜?
继而便又想到,眼下为成全自己的光明磊落,却反要拼出陆野子的性命去赚赏银,不禁又觉羞愧难当,渐渐,急切懊恼之情,便逾来逾甚。
“梁仕铭!”
正在他自怨自弃之际,紧随一阵熟悉的幽香,忽然听到一个娇滴滴、崔莺莺,令人心神酥麻的女子之声。
他第一反应,这不是金娇,紧跟着四下看去,却没有寻得说话之人,与此同时,声音又自响起。
“水鬼已除,你等今夜尽管去河边走一趟,明日便拿上银钱赶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