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镇以东不似其他方向,沿途多少还有些住户庄田,陆野子一行人从东门出镇后不久,四下便彻底没了人烟。
一路之上小道童引着梁仕铭走在最前,而陆野子则陪着推车的贾道长走在后面,口中还时不时地训斥他两句。
傍晚时分,梁仕铭顺着小道童所指方向看去,见远处路边有一片石屋,石屋后的围栏里起了不少的坟头,想来便是义庄了。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这才离开大道,转进了通向石屋的小路。
日衔西山,小道两旁荒草荆棘、怪鸟鸣嘀,踏着脚下掺杂泥水的冥钱烧纸,看着树杈枝头飘洒的凌落纸帆,此情此景,梁仕铭又一次想起了父亲,不知他病况如何,又是否知道自己正全力以赴在为他寻医求方。
“父亲,您一定等我!”梁仕铭在心底暗暗说道,不自觉又湿了眼眶。
没多久,一行人便来到义庄前。
梁仕铭这才看到,此处原是由四间相连的巨大石屋组成,屋体全由碎石垒砌,屋顶铺盖着破旧的草木。而石屋的大门却要体面许多,两扇黑漆漆的木门,高大且厚实,如此便能阻隔狼犬将尸体拖了去。
此时小道童指向大门前不远处,一个几尺见方的草棚子,道:“梁公子,那便是你方才问起的值更房了。”
见小道童所指的草棚,梁仕铭自觉与心中所想“更房”相差千里,几步走上去,见这四面透风的草棚,还比不上家中的牲口棚,他打开小门刚及将头伸进去,顿时觉得腥臭阴湿、异味刺鼻。
“这,这怎能住人!?”梁仕铭自言自语道,这话更像是说给一旁的陆野子听。
见梁仕铭心生埋怨地看着自己,陆野子露出一副无奈表情,继而急忙转过头去,冲贾道长呵斥道:“去,开门去!”
贾道长应了一声,推着独轮车来到大门前,大门没有上锁,只用麻绳草草系了两道,想必离开之人也是心急如焚。
“吱呀呀——”
随着一阵刺耳之声,大门应声而开,众人当即觉得一阵浓重恶臭,似巨浪般扑面而来,熏得几人险些晕厥倒地,与此同时,又觉脚边几只不知名的小动物从里面窜了出来,惊得小道童叫出了声。
众人躲在大门两侧缓了缓心神,直到日落西山后,方觉屋内臭味不似之前那般刺鼻了,这才由小道童取来火折子,点亮一支蜡烛递给陆野子,陆野子紧又交给贾道长,命他在头前带路,一行人即也鱼贯而入。
贾道长虽心中百般不愿,怎奈身不由己只得硬着头皮走在前面,手中颤巍巍的烛光,刚及在空旷的石屋内曝开,一片阴森之感登时映入众人眼帘。
整个连通的四间石屋内,居然没有一扇窗子,除正门之外,屋内尽头仅有一扇千疮百孔的后门。
屋内墙角四处,满布了爬虫蛛网,而藤蔓杂草,则似怪蟒魔怪一般悬绕梁头。
屋内横七竖八停着十几具棺材,每具棺材下方都垫着一尺高的木架,有的棺材已然从木架上脱落,一角斜落在地,而棺盖也被掀开了大半,直看得梁仕铭心惊肉颤。
“啊!”走在最后的小道童忽然一声喊叫,惊得众人浑身一颤,险些被彼此绊倒。
众人回过头,见小道童正两眼发直地指向远处的墙边,那里正停放着一具棺材,而两道惨淡绿光正自棺材上射来。
众人擎目细看去,原是一只野猫,在看到生人后,野猫周身毛发瞬间炸起,一声怪叫后,几个纵跳即从房顶草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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