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大和尚猛把竹筷扣于桌上,吓得陆野子一个激灵。
“阿弥陀佛!陆道长,何出此言?”大和尚满脸不悦地质问道。
陆野子放下碗筷,抹了一把嘴,慢条斯理地道:“贫道确是看过他家公子,只是他如今已病入膏肓,依贫道来看,纵然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他经不起折腾了。”
“哦?陆道长此话当真?”大和尚追问道。
“那是自然。”陆野子回道。
大和尚听后一怔,思量片刻,道:“阿弥陀佛,多谢道爷相告。按道爷话来,这高家公子当真凶多吉少,但贫僧既已到此,便决心一试。为今时辰不早了,贫僧还要准备一二,明日里法救人。二位若无他事,还是请先行休息去吧,不送!”大和尚说完便起身送客。
这逐客令来得太过突然,让梁仕铭和扁嘴无言的陆野子都大感意外。
片刻尴尬,陆野子即满脸陪笑地道:“大师莫急,贫道还有一件秘事相告。”
“何事?”大和尚不屑地问道。
陆野子没有作答,转而对梁仕铭道:“我与大师有秘事相商,你且出去等候片刻。”
梁仕铭刚要问明,却被陆野子的眼神止住,只好走出房去。
见梁仕铭离开,陆野子这才一脸神秘地道:“大师,这里有狐精!”
“哦?”大和尚附和一声,继而神情有了细微变化。
“我与大师有缘,自觉不是外人,才以诚相告。”陆野子边说边拉着大和尚坐下,继而左顾右盼一番,遂挤眉弄眼地小声道,“据贫道看来,这狐狸呀,可称之为上品......”
似是不解陆野子的用意,大和尚双掌合拢,面无表情,但陆野子却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悦,只是紧随着双目微阖,又被隐了下去。
须臾,大和尚才开口问道:“那么以陆道长来看,这狐狸有多少道行?”
“这个......”陆野子一愣,不料大和尚有此一问,支吾半天才含糊地道,“这个,这个贫道自是没有,没有留意......”
“有几条尾巴?”大和尚盯着陆野子紧问道。
经和尚又一问,陆野子不由得又是一愣。
方才他见大和尚初进高府便能将房中狐精惊走,料想是狐精惧怕这大和尚,由此便想借大和尚之手,惩治那羞辱自己的狐精。谁料想如今大和尚竟连番追问,自己若应答不出,难免会让大和尚心中生疑,只是此刻回想起偶遇狐精的尴尬场景,却只知狐精道行远在自己之上,又哪有功夫去数它几条尾巴?
“两,两条......还是三条?”陆野子不敢正视大和尚,手拈狗油胡,含糊地答道。
见大和尚果然面露疑色,为掩心虚,陆野子转而反问道:“哎?大师问此作甚?莫非大师有所忌惮不成?若大师须贫道相助,尽管开口便是,贫道定当全力以赴!”
“阿弥托佛。”似是看穿了陆野子的心思,大和尚微微一笑,自若地道,“多谢道长美意,贫僧一人便可!如此说来事不宜迟,贫僧这就独自去除了它,以绝后患?”
“是是,以绝后患,以绝后患!”陆野子笑着附和道。
门外,梁仕铭见此刻陆野子竟与大和尚谈笑走来,不知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十分不解。
大和尚冲梁仕铭点了点头,对陆野子双手一礼,道:“陆道长请留步,贫僧这就去除了那孽障。”说罢便大踏步走开了。
看着消失夜幕的大和尚,梁仕铭不解地问道:“他一个人行吗?”
“他巴不得一个人呢!倒让他去看看,究竟几条尾巴?”陆野子颇有深意地笑道。
“啊?什么尾巴?”梁仕铭追问道。
看着大和尚走去的方向,陆野子悠悠地道:“一条尾巴一百年道行啊。”
“一条尾巴一百年道行?为什么他巴不得一个人去啊?陆道长,此话究竟何意?”梁仕铭越发的不解了。
“我是说那狐......”话才出口陆野子忙捂住了大嘴,后怕地向四处看去,继而对梁仕铭道,“别管了!咱们睡觉去,权且熬过今夜,明日早早启程。”说罢便与梁仕铭走进房内插上门闩,又拿来镔铁棍死死地顶住房门。
清晨,梁仕铭自梦中被房外阵阵噪杂吵醒,懒洋洋地打开窗子去看,院内呀呀喳喳一群人,闹哄哄乱作一团,侧耳细听去,不由得他胆颤心寒、面如死灰。